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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辽,但兵用都为慕容私曲,一旦变故发生,我是片甲都难调度,又拿什么来抵御慕容仁作乱?”
讲到这一点,封抽不免丧气,慕容家给予他们这些外人的信任,也仅止于一些虚誉礼待罢了,真正关乎到军务之重,仍是以其族人为主。
譬如北平阳氏,虽然诸多创建大功,但眼下只得执法这种得罪人的任用,从根上杜绝了营私的可能。而他们封家也是类似情况,封弈作为心腹谋主,无有典兵职责,就算曾为封疆的封抽,也完没有丝毫的兵权。
“目下国中,事态愈劣,单凭慕容部,其实已经独力难支。再集众力以作维持,其实已经是必然之选。”
讲到这一点,封弈倒是信心十足,因为羯胡的穷攻不舍,慕容部在辽地已成众矢之的,除了羯胡军队之外,以宇氏为首的其余胡部落对慕容部也都是虎视眈眈,时有挑衅。
而且以辽地特殊环境而论,后者的威胁要比前者更大一些。只是因为宇氏也知石赵残暴成性,若真彻底搞垮了慕容氏,下一个要遭殃的必然是他们,所以也是维持着目下这种压制姿态,一面打压慕容氏,一面极力壮大自身。
但这并不意味着慕容部已经山穷水尽,慕容廆经营几十年所留下的雄厚根基毕竟还在,哪怕到了现在,慕容部仍然有一股力量还未完动用,那就是领地中大量的晋民流人。
往年慕容部只将这些人丁当作垦荒耕作的劳动力来眷养着,并没有成规模的武装作为常备兵力,可是随着局面的逐渐恶化,再作如此保守已经与自残无异。
所以封弈也是借着今次进献军械的机会,向慕容皝建议应该趁着械用充足,组织这些晋民劳动力编入行伍,以壮大身的实力。而慕容皝也是表态对此会郑重考虑,但封弈相信,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慕容皝必然的选择。
听到这话,封抽等人脸上俱都流露出喜色。将晋民流人整编入伍,这意味着他们晋人们总算能够染指到最重要的军权。要知道慕容部统治这些晋民流人,主要就是靠的他们这些晋人世族出力,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绕过他们就能做成。
“如此一来,我家既能得掌于军事,更要将淮南这一条物利通道顽固把持!”
封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凭着他家在流人当中所拥有崇高声誉,再加上封弈所掌握的淮南强械之用,要不了多久,麾下便能集结起一批战斗力强悍且武装良的嫡系军队。
封弈闻言后便也微笑颔首:“所以我家眼下还是需要专注辽事,此境苦寒,难比中国,绝非长久安居之地。流人思乡情苦,一旦得于用事,勇烈绝不逊于乞活卒众。届时甚至无需巧作煽动,只要遍告其众杀出血路,踏上归程,便是一部骁勇敢战之军!”
身在如此一个世道,无论再怎么机巧的安身立命手段,终究不如实实在在的兵甲可靠。一旦掌握了这些晋人甲士的领导权,他们封氏便不再是雌伏于慕容部羽翼下的客居苦人,一定程度上已经能够达于平等对话。
甚至如果他们实力足够强大的话,就算慕容氏覆灭了,他们也可以凭着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另谋出路,不必完与慕容氏捆绑在一起。通过这些流人力用来为自家谋求更广阔的生存空间,远远要比南投或者守于现状要好得多。
有了封弈提出来的这一前景,接下来封氏族人们的讨论便都围绕于此。虽然前景可以是广阔,但也并不可作完乐观之想。就算辽公慕容皝肯于信重无疑,将晋民成军统率权交付他家,但也同样拥有着竞争者,比如同样声势不弱的北平阳氏。
封氏高调,阳氏低调,并不意味着阳氏就恬淡无争,而是因为阳氏天然便具有着优势。
阳氏郡望北平,地近辽西,也是辽地流人主要乡籍所在。而封氏郡望渤海终究要远了一些,因此在乡望面,封氏较之阳氏天然要弱了一筹,所以才要张扬行事,以期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尤其封弈更是积极主动筹划慕容皝僭制称王,都是为了要博取更优异的表现。
现在封氏把持着与中原商贸互通的渠道,这既可以是优势,又可以是劣势。辽公慕容皝绝对不是一个气量宏大的人,兄弟尚且不能包容,更不要封氏这种外族。哪怕出于平衡考虑,也肯定要对封家稍施钳制。
“主上将阳鹜之子指派为幼子阿六敦之副,可见于阳氏不乏嘉念。所以极有可能流人新编,需要仰仗阳氏更多。”
封弈献出此谋,自然也有考虑会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能,他所掌握的淮南商贸渠道并不是正常途径,慕容皝想要稳定收利,也很难在这面做章,想要制约封氏,肯定要从军权入手。
“而且伯父你早前辽失守,主上极有可能会再旧事重提,重罚警示。”
封抽听到封弈这样分析,心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那该要如何应对?”
“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一是请伯父出巡辽西,尤其寻机拜访刘公度之众,结其人望以助我家声势,一是南下中原,主持与淮南商贸事宜。”
封弈又道,他所言之刘公度,便是刘琨之子刘群。刘琨为段匹磾所杀,其徒众拥戴刘群投段末波,后来段氏族权又归于段辽。后来段辽被石赵和慕容部联合覆灭,刘群并其麾下崔、卢之众便又归于石虎之下。
不过石虎也并没有将他们引入襄国,而是安排在了辽西,借着刘群并崔、卢在辽西晋民流人当中的声望而组织助益对慕容氏的围打。
刘琨虽然乏甚军略,守土无能,但他那种怀柔策略并苦心孤诣的事迹仍然令晋民流人们多有怀念。而且就算不提刘琨的遗泽,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那都是长久以来的山高门,在整个北的影响力不是渤海封氏能够比拟的。
目下南面势力壮大,尤其崔卢旧亲的温峤在江朝廷更是声誉崇高,可以想见刘群并其余党们绝对不会甘心长久雌伏于石虎淫威之下,必然怀有贰念,有南投之心。
而现在整个辽地周边,唯有慕容仁和封氏掌握着与江尤其是淮南都督府交流的稳定通道,他们若是有意于南,必然要仰仗借力。
而若能得到刘群并其党徒的声援,渤海封氏在流人当中的声望要压过北平阳氏则就简单得多。当然封弈是不可能真的帮助双互通声息,他还打算顺势将刘群党徒兼并过来更加壮大自身。
听到封弈提出的两个建议,毫无疑问后者要更安一些,毕竟眼下辽西正为石赵占据,想要在敌后活动,实在危险多多。可是封抽在稍作沉吟之后,还是选择接受前一个提议,希望将南下的事务留给他的儿子封裕。
彼此都为家族兴旺尽力,对于封抽的选择决定,封弈也不反对,重要的还是事情不能出现纰漏,于是又久作商讨,敲定诸多细节。
很快时间便到了正式的祭日,这一天封氏一干族人并门生俱都集结于族堂内。这一天甚至就连辽公慕容皝都派出使者赠送牲畜等祭祀之物,由此可见对于封氏的重视。
背井离乡,又从事于胡酋,封氏在礼节面的要求便更加严谨,以示身乃是笃礼守义门户。所以这一场祭祀礼节便安排的极为冗长,不独族人们尽数到场,甚至就连周遭郊野乡民都请来观礼,顺便分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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