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6 小儿可恃(第1/2页)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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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士们犒赏完毕后,子们的考题便也颁行下来,一诗一赋、策问、数题。

    诗赋策问这点没有什么好的,而将数列入考试之中,所谓推动科基石的发展意义尚在其次,当下最重要的作用还是用于排名。

    诗赋好坏,这一点没有统一的标准。譬如沈哲子往年也多作抄,时人言之多称沈大将军辞藻华盛雄健,但是否真就世道最优?这一点就连沈哲子都不相信,还是他如今的势位并往年诸多事迹加持,让时人不由得对他评价便高了几分。

    才情真的到了一定程度,其实很难分出一个确定的高低出来。

    而策问面所涉更多,当下世道所重、当权者心意如何,真正生们自己的才高低在当中占比反而不大。

    数则不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中没有含糊不清的余地。尤其馨士馆大考考不断,就更需要这样一个确凿标准的科,才能排列出来一个乏甚争议的名次。

    所以不独劝礼考试要考数,就连馨士馆日常大考也要考,不独生们要,就连那些饱读诗书的士们为了能够公正批改试卷,一个个也都在恶补数。

    沈哲子在应用科技面虽然造诣不高,但数这种纯粹理论科还是所仍存,最起码是达到了后世高中水平。由他亲自编写教材,再综合此世原就存在的九章算术注之类数著作,也算是搭建起了一个不算太浅的术体系。

    工程院于经术问面,自然是比不上馨士馆深广博,但是靠着数一项专将馨士馆远远甩开,所以才能在术面立住足,不至于在这种馆院统考中完落在下风。

    考题虽然不长,但生们各自做完也要一个多时辰。因为只是一个年末的典礼,所以也并未专门安排一个场馆用来答题,馆中只是派了几名士巡场监考、发放考题,最终答题如何还是凭自觉。

    频繁考试,生们各自问如何其实也有一个大体层次的认知,若谁通过作弊突然获得极高名次,那也是不察自明,所失要远远大于所得。

    等待生们答题的时候,中阁里也并未彻底冷清下来,士们也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与大将军稍作交流。

    馨士馆士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专术、仅仅因为馨士馆术氛围良好才留馆任教者。这一类人没有什么好的,自标耿介,也不会轻易因为行台施恩便阿谀奉承,自有风度保持。累死人物,在座中占比不少,比如孟嘉之类。

    另一种则是有着一些别样目的,并不单纯只是为了讲,更多还是为了将馨士馆当作一个跳板以达成自己的目标。比如那个沙门竺法汰,还有许多寄望能够征辟行台任事的时流们。

    相对而言,在这种场合里后者表现要比前者踊跃得多。沈大将军目下大权独执,他们前途进退如何,便在其人一念之间,为了能够搏得表现,即便稍露谄媚姿态也都是人之常情。

    沈哲子乃是一个不有术的代表,什么事都能略知一二,什么话题也都能谈上一谈。所以这样的场合他也是如鱼得水,与葛洪谈一谈医术命理,与孟嘉讲一讲老庄清谈,转头又与孙盛就诗赋稍作赏评,还能与郑讲一讲儒经义,甚至礼典章上都有不俗的造诣。

    当然这诸多话题,也只是略论浅表,若是深入去讲,沈哲子难免要暴露无知。而在座众人也都不蠢,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里强与沈大将军辩论问高低。

    即便如此,沈哲子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的表现,也让在座一些对他并不算熟悉的士们大开眼界,深感大将军识之渊博广泛,自愧不如。

    且不这些士们感想如何,沈哲子在席中端坐片刻,倒是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热情得有些过分。就连其他一些平常不太亲昵行台的士们,这会儿也都争相发言,各陈己见,甚至不乏卖弄显示自己的问,包括颜含这个老厌货话都比往常多了一些。

    “早前长公主殿下使人告示馆院,言是大将军近来有意择贤师为阿秀郎君开蒙讲……”

    任球早前以发配为名入洛,眼下暂留馨士馆,低声进言,算是为沈哲子稍稍解惑,让他明白这些士们何以今天表现的如此积极。

    可是明白这一原因后,沈哲子心里便不免吃味,更觉这些士们平日里看来一个个风雅高标,类似颜含这样的在他面前都不稍假辞色以示耿介,可是看到机会后一个个又都表现得这么热切。自己今次居然是托了家中儿的福,在馨士馆里才得到如此礼待,也真是岂有此理!

    “一群厌物,居然还妄想要做我家儿启蒙业师,岂能让你们如愿!”

    沈哲子神情不变,心中却是冷笑。如今他气势已经大成,阿秀儿既是他家门嫡长子,又与晋祚皇室有着不俗亲谊,可以是他功业笃定继承人,未来无论他是否称王作寡,这当中都不会有太大意外。

    沈哲子少年成名,身又是才具天授,如今权位之高天下已经不作贰想,寻常诸多事迹、强势作风彰显无遗。这些时流士们若是不作曲意迎合,想要在他麾下秀出实在不容易。

    可是阿秀作为沈家笃定继承人,目下尚是幼稚,若能抓住机会施加影响、结下厚谊,就算当下回报遥不可望,未来宗亲子弟也能因此受惠。所以俱都抓住这个机会博取表现,那如意算盘也真是打得劈啪作响。

    可是这些人想要站着把钱挣了,沈哲子又岂会让他们如愿!不独独只是阿秀这个嫡子,就连其他的儿女们,沈哲子都打算亲自教导启蒙,最起码让他们有了对事物好坏的独立判断能力,才会放出来择选时流贤长教授进一步的经义理。

    尽管心里有了这一决定,沈哲子却并不破,最起码眼下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徒劳的献殷勤、抛媚眼,他心里是不乏暗爽的。

    同时又觉得自己也实在混得可怜,居然还要摆出儿子当诱饵,才能让这些耿介士们对他礼奉有加。原来不知不觉,自己也已经到了要沾惠辈的年纪了。

    目下堂上各种理探索有来有往,气氛倒也热络风雅。但对沈牧他们这些无心向的武将们而言,则就实在有些枯燥无聊。

    一众人窝在阁中一个角落里,旁人也不搭理他们,他们也实在插不上话。

    沈云坐在席上,眼巴巴看着堂兄沈哲子与一众士们热论正欢,那些话语他倒听得清楚,意思却完不明白。

    听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叹息一声,看一眼旁侧已经恹恹欲睡的沈牧,继而便感慨道:“同生一门之内,差别何以如此殊大?我还是困于年浅少,不能人前显才,倒是家中几个痴长恬不知耻,丝毫不以益为美,实在败坏家风啊……”

    沈牧又哪里听不出这话是在讽他,闻言后便冷哼一声:“痴长几年,多少也知人世艰难,藏拙自晦。可惜某人自恃年少孟浪,早晚要苦果自食!我这人诸般不好,唯独记性上佳,何人暗箭伤我,一定会有报还!”

    沈云听到这话,已是满脸怨色:“阿兄原来还知苦果自食,我今日如何怨你,难道不是你往年虐我自招?往年我薄力微弱,你若能体恤关爱,我又怎么会……”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又何必再怨阿鹤他们暗算你……”

    沈牧闻言后又是冷笑连连。

    这两人言辞往来,互损不断,旁边谢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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