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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鼓励,莫奕于接着说:“汉军有哪三必败?
第一,汉军连续作战,未得休整,已成疲惫之师;
第二,汉军孤军深入,后续无援,兵力又少,犯了兵家大忌,已成孤立之师。
第三,汉军屡战屡胜,主将又是少年心性,必然轻敌冒进,已成骄纵之师。
有此三点,如何不败?”
听了莫奕于的三必胜、三必败,步度根第一感觉就是疯了,眼前这人完全疯了!
这三必胜、三必败听上去天花乱坠的,其实完全是天马行空!
乍一听蛮像那么回事,但稍加琢磨,没有几个能站得住脚。
尤其是什么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其实离心离德还差不多。
但莫奕于既如此说,我还得鼓励他才行,于是说道:“我就说嘛,要论喝酒,我行,你不行;但要说到行军打仗,则是你行,我不行。
不愧是匈奴单于,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接下来怎么打,你尽管布置吧。
你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不打他个人仰马翻,我就倒过来走!”
且渠伯德听完了这三必胜、三必败,却觉得好像有点不怎么靠谱。
但步度根都表态了,自己也只能跟上,于是说道:“对,我们都听你的。”
现在他有点明白“上船容易下船难”的意思了。
莫奕于见两人积极支持自己,很高兴,说:“多谢两位襄持。这一仗,我想这么打。
今天早上,汉军一撤走,我就派了几个人,远远地跟着他们。现在,他们在离此三十多里的一个山窝里休整,防备松懈。
这说明了什么?正是我刚才所说的,他们已成了疲惫之师、骄纵之师。
他们所选的驻扎地点,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从避风的角度是一个好地方,但从军队宿营的角度乃是一个绝地。
汉军不是喜欢夜袭吗?我就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夜三更,我们发起攻击,让他们今生今世永远躺在那里!”
“至于军队部署,我想这样。”莫奕于略一沉吟,说道,“我派出一部三千人作为前锋,我自领一部三千人,与步度根大人部、且渠伯德部共计一万三千人合为中军,我部余下的一万人作为后军。两位以为如何?”
步度根没想到莫奕于会作如此安排。心想三军绞在一起,夜袭之下,汉军难分彼此,误伤恐怕在所难免,越着急却越想不出办法来。
所谓急中生智,此时急则急矣,智却不知从何生起,只好先拖一拖,看看再说。
于是说道:“莫奕于的策略很是精妙,暂且先这么办,若有更好的办法可再作调整。”
且渠伯德没有异议。
步度根离开莫奕于的大帐,一路走一路想,这莫奕于法子很毒,让我退无可退,躲也没处躲,怎么才能把自己和他们隔开呢?得想个办法和汉军联系一下。
走到半路,俟文福迎了上来,在他耳根上说了几句。
步度根大喜,“刚想睡觉,就送枕头来了,快走!”
来到自己大帐,步度根见有两个匈奴模样的人,立在帐内。于是屏退左右,令俟文福在门口警戒,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大帐。
却见为首一人,向步度根施礼已毕,说道:“大汉精骑军司马马腾麾下军侯单于昃央,拜见鲜卑步度根大人!
我家司马让我前来问候大人。上次承大人派人送信,我等感恩不尽,令我向大人表示感谢。”
步度根一边让座,一边摆手道:“上次的事情不用说了,我也没帮上忙,倒是司马阁下客气了。”
单于昃央欠身道:“上一次,虽然事出有因,但我家司马感谢的是大人的一片心意。
这次司马派我前来向大人致意,还是希望贵我两家能继续精诚合作,确保我们各自的战斗目标能够得到顺利实现。”
步度根道:“好说好说。昨晚汉军夜袭一战,打得漂亮。
莫奕于一部,当场死了八千六百人,其中包括左右贤王等校尉以上军官二十一人;伤五千七百人,其中重伤三千一百人。
帐蓬完全烧毁一千二百顶,将就使用的有五百七十顶。弓孥损毁不计其数。
你们是没见到当时莫奕于的样子,比死了亲娘老子还伤心!你们这次替我解了大气了,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这莫奕于是不是想收兵啊?”单于昃央问道。
“收兵?今天下午开会前我还琢磨,这小子应该保留这点实力,赶紧回家算了。
没承想,这家伙不知哪来的那股邪性,不但不走,还想今晚去劫你们的营,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另外还鼓捣出个我们三必胜,你们三必败,简直是他妈的疯了。”
“噢,愿闻其详。”单于昃央很感兴趣,想知道这莫奕于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那是疯言疯语,我也没怎么理会。大概是说我们目前别无退路,有最后一战的勇气,还有我们人数比你们多,再有就是说什么哀兵必胜,这就是三必胜;
说你们呢,是啥疲惫之师、孤立之师、骄纵之师。这些我都不信,只能去骗鬼,还有且渠伯德那样的傻瓜。”步度根不以为意地说。
单于昃央听了,倒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道:“今晚的夜袭,莫奕于打算怎么做?”
“他说你们宿营的地方三面环山,是个绝地。
今晚进攻的时候,他的三千人马为前锋、一万人马作后军,我、且渠伯德和莫奕于另率三千人共计一万三千人,作为中军。
今晚三更开始袭击。我正为这事犯愁呢!”步度根一挠头皮,有些急躁地说,“莫奕于这小子这次长心眼了。
你说,我们三人搅和在一起,晚上征战时,必然会引起误伤。我正在想法子,你说应该怎么办才好?”
单于昃央稍作思考,对步度根说:“你可向莫奕于自请为先锋。”
“先锋?”步度根大吃一惊,“那不岂是——”步度根说着说着忽然明白过来,大拇指一伸,“妙!”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单于昃央笑了笑,没言声,然后起身一礼“告辞!”携随从离开了步度根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