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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小哥的二斤熟牛肉,一壶女儿红。”
上菜的竟然是个肥油满肠的厨子,尹诗的视线已经转了回来,道:“没想到牛肉还是切过的,老板这身刀工丢在这实在可惜了。”
厨子憨厚的笑了笑,道:“客人如果觉哪道菜味道错了,说一声,本店都是免费换的。”
尹诗品了一杯女儿红,说道:“好酒好菜,实在美味。”
他弹起一块碎银子,落到了厨子的手上,厨子微笑着退回了厨房。
酒过饭饱,尹诗惬意地剔了剔牙,忽见窗户外面的山上,下来一只百人大队,他的手不由得按在了剑上。
靠的近了,才看清一个个山匪的模样,为首二人骑着快马,来到门口。
店小二本想问候一声,却被一独耳中年一脚踹回了店中,砸到了楼梯口昏了过去。
尹诗想出手,却被蓝山紧紧按住。
“烧,烧着了”客人们都聚在一起,神情惶恐。
后续的人马赶到后,二话不说围着客栈,将手里的火把扔到了里面。
听到动静,后面的厨子也走了出来,先前上菜的厨子手里提着菜刀,看了眼昏迷的小儿,说道:“几位爷有什么指教。”
独耳扫视了一圈,倒也发现几个会些武功,仍坐在椅子上的侠客,冷冷道:“外面这匹红马是谁的?”
尹诗站起身直视着他,道:“我的。”
话音刚落,外面的人马纷纷翻窗而入,见人就杀。
“好。”独耳冷笑一声,手里的鞭子灵活的卷住一旁的酒壶,便已向尹诗头顶扫去
就在这时,九道刀光突然闪过,鞭子仍旧扫向尹诗,却在空中断成了五截,尹诗伸手接过酒壶,往喉咙灌去。
一同断了的,还有独耳拿鞭的那条臂膀,这下倒成了独耳独臂。
“房子里都是我的客人,客人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给你们杀的。”
胖厨子立在原处,一脸笑容地看着独耳,仿佛不是他挥的刀,不是他放的血。
独耳也看向了他,忽然一把将身旁的人推到厨子面前,自己猛然退到门外,独剩的一只手紧拽缰绳,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与他一同出去的还有蓝山,胖子一出手他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方才只有他一直在关注厨子,但他连厨子的手影都没有看清楚,鞭子已经断了。
蓝山虽然没有见过厨子,却知道他有一个嗜好,他喜欢鲜血,他杀人只喜欢放血,而且十分享受,所有他杀人的时候总是微笑。
“快刀手郑船,刀成之日杀死宗族九十七口,再无音信。”
这是通缉簿上记载的信息,蓝山记得上面所有人,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查看迎亲队伍的消息,他早上来的这里,却停留到了现在,只是因为他无意中看到了厨子的手。
厨子的手比女人还要光滑,偏偏菜又切得工整,刀只是普通的菜刀,那么只有人,才是耐人寻味的人。
尹诗将酒壶放在桌上的时候,蓝山已经落到了窗外地面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蓝山的所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而当他落到地面的时候,蓝山已经骑上了自己的那匹马,朝独耳追了去,蓝山并没有正大光明地跟在独耳身后,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独耳进了深山,就舍弃了马匹,点住身上数个穴道,这才止住了血。
方才在马上颠簸,留了一路的血,他怕厨子寻着味跟了过来,没敢往山寨里引,而是走向了另一条路。
厨子果然寻了过来,有人说他的刀像闪电,那一百多名山匪连挡他的资格都没有,他停了下来,血迹到了这里就断了,他并不擅长在山里追踪。
他摇着头,叹息道:“这下又要换个身份了,换什么好呢?”
他眉头紧锁,正发愁的空档,忽然眼前一亮,笑道:“不如去杀猪好了,杀猪好,杀猪好。”
他笑着走出了山,路过那间客栈的时候,连看也没看,房子已经烧没了,他也就不用再保护自己的客人,所以人都被他杀死了。
胖厨子走后,蓝山才从假死神功的状态回复过来,他不确定郑船到底有没有追踪的能力,因此只能躲在这等。
嗅着空气中的渐渐稀薄的气味,蓝山独自追了过去,他知道独耳早晚会走上回寨的路。
这里是一处半山腰的山洞,或许很久以前居住了一群野兽,但现在里面却只有独耳一个人。
他忍痛包扎着自己的伤口,骂道:“便是真他娘的倒霉,先是师爷的尸体被发现,又碰上了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报告给大哥才是。”
独耳走出山洞,顺着自己来时的路走了许久,发现自己设下的陷阱没有被触发,这才转身往山寨的方向奔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独耳走后,蓝山现身跟了上去,陷阱自然要亲手设置,气味更浓一些,否则自己一路上也不知中了几次招。
庄戈寨,隐蔽在群山之中,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蓝山看着山寨门口,有些头疼,方才独耳就是从这里进去,防守也变得更加严密。
“山匪肯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但就算有暗道,肯定也是隐蔽之极,这可怎么办。”
蓝山一时也没有了头绪,只盼着天黑快点到来,尝试着潜入进去。
独耳进入山寨,径直来到了大哥庄青山的房前,双膝跪了下来,“大哥,弟弟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庄青山早早地就等候着消息,听见这话只叫心头不安,“出了什么事?”
独耳道:“山下做饭的厨子是高手,弟兄们都折在他手上了。”
庄青山道:“抢了师爷包裹的那人死了没有?”
独耳眼神躲闪,不敢看他,说道:“我当时没注意,只想着留条命给大哥报信。”
庄青山道:“你可看见他的样子?”
独耳点头,道:“看的清清楚楚。”
庄青山道:“好,还请二弟再下山一趟,如果找到了尸体还好说,若是找不到,恐怕我们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独耳站起身,道:“大哥,包裹里到底有什么,让大哥你如此紧张?”
庄青山摇头,说道:“你知道也无益,速度下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
独耳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暗道:“等我,只怕我空手而回你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蓝山正蹲守在寨外,眼看独耳又再次出现,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对,“先前他们就是来杀尹诗,但恐怕尹诗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帮人,所以才大胆地停留吃饭。”
“记得那匹红马身上,挂了一个包裹。”
蓝山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也悄悄退下,去寻找那匹拴在了山中的马。
然而好容易找到了位置,除了一地的血迹,哪里还有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