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变化无常(第1/2页)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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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变化无常

    “大夫怎么说?”凌青菀道。

    母亲好似没防备凌青菀会这么问,怔愣了下。

    她回神,对凌青菀道:“昏聩不醒,状似危殆,大夫说,兴许是厥症。”

    “是什么厥症?气厥、痰厥,还是血厥?”凌青菀又道。

    这下,彻底把母亲问住了。她根本不清楚厥症的分类,在程家的时候没有多问,所以现在答不上来。

    可转念一想,凌青菀居然知道这些,母亲又惊又喜,道:“菀儿自己读了些医书,竟学得了几分本事”

    前几年,宗学里增开了医学科,不少贵胄子弟学了医术。

    原是男孩子的事,不与闺阁姑娘相关。

    可是,先皇后的胞妹,在京里贵胄千金中,是个出类拔萃的。她痴迷学医,又天赋异禀,先皇后就为她网罗天下名医,教她医术。

    先皇后自己也慢慢爱上了。

    因为先皇后姊妹俩,学医就成了盛京城里的一件雅事。不学医,在先皇后跟前都说不上话,内外命妇们趋之若鹜,这跟“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如出一辙。

    盛京城里一时间流行香阁学医,贵族姑娘们,再笨的要背几个医学上的词,应付糊弄。

    力争上游的夫人们,都咬牙读起了医书。

    凌青菀温顺有余,机敏不足。她也学了,可惜医书晦涩难懂,她装模作样看了几天,书就丢了。

    这些年,也从未听她提过医学。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张口就来,还像那么回事,让母亲惊喜交加,以为女儿从此开了窍。

    每个母亲都盼着孩子更加出众些。

    “我以前,看过很多医书吗?”凌青菀却有点迷惘。

    母亲说她自己读了医书,她不记得了。

    大哥适时出来打岔,对母亲道:“娘,我还没有用晚膳,都饿了”

    母亲道:“晚膳都备好了,娘也有些饿。”

    母子俩就去吃饭了。

    凌青菀送走了母亲和大哥,见时辰尚早,刚刚戌初二刻,就想练练字。她在生病之前,一直在临摹卫夫人的字帖。

    卫夫人是前朝的书法名家,她的字斜长婀娜,秀丽中带着几分凛冽,不少人批判她不安分。

    凌青菀却很喜欢。

    从前不敢练,怕母亲说坏了心气。前几个月鬼使神差的,拿出来看了看,再也放不了。母亲也知道这件事,因凌青菀年纪大了,知道轻重,母亲就没有劝阻。

    “把我的字帖拿出来。”凌青菀对大丫鬟踏枝道。

    踏枝却和挽纱一起,劝凌青菀:“姑娘,您这几日才好些,不如早点歇了”

    “我心里有数。”凌青菀道。

    她说罢,自己就坐到了临窗的书案前,等着丫鬟们过来磨墨、裁纸。

    轩窗半推,抬眼就能瞧见圆月,悬挂在碧穹,宛如黑色绒布上托着的宝珠,清湛琼华倾了满地。

    人散露深庭院静,半墙明月摇花影。

    “姑娘,还是早点歇了吧。”踏枝上前,柔声对凌青菀道,“您身子骨不好”

    凌青菀蓦然回眸,瞥了眼踏枝。

    踏枝倏然觉得,她从小服侍着长大的姑娘,眼神锋利如刃,有种高高在上的冷酷凛冽,不容他人置喙。

    踏枝吓一跳,不由自主往后小挪了半步。

    “磨墨吧。”凌青菀语气幽静,比月华还要清冷,对踏枝道。

    踏枝仍对她方才那眼心有余悸,不敢再质疑,轻声道是,默默帮她将墨汁磨好,才缓缓退下去。

    凌青菀伏案,照着字帖临摹。

    她的字,娟秀圆润,有点矮,怎么也写不长,令她苦恼。故而,她越发仔细,不知不觉就写了一个时辰。

    两个大丫鬟,不敢打搅。

    一直到了亥初,凌青菀才睡下。

    服侍她睡下之后,踏枝和挽纱抽空去梳洗。

    两人就偷偷说悄悄话。

    “姑娘这一病,怪得很。”踏枝说。

    挽纱同意:“之前还说不爱吃糖。”

    凌青菀嗜糖如命,什么甜的都爱吃。

    今年五月,她满了十五岁,没过两天就月汛初|潮了。她的母亲——凌大奶奶景氏说,女孩子来了月汛,就不再长个子,不能多吃糖,否则腰身要圆了。

    从前肥白些,也是讨喜。

    可是这几年,又不时新肥白了。

    贵胄千金多窈窕。

    因此,大奶奶景氏断了凌青菀的糖,什么肥腻的吃食都不给她,她为此委屈、哭泣也不止一回。

    大少爷偷偷给她买糖吃,踏枝和挽纱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情。

    谁也没想到,那么爱吃糖的小姑娘,突然说不要糖了

    “不止不吃糖,还会背医书。”踏枝道。

    她们俩说完,彼此都沉默了一瞬。

    这两丫鬟,是凌青菀母亲景氏的陪房,从小服侍凌青菀。她们最了解凌青菀的,连一个神态都清楚。

    凌青菀病好之后,很不一样了。

    可是具体说哪里不一样,她们又只能说得出这两件事:不爱吃糖了,会背医书了。其他的,说不明白。

    越是说不明白,越发诡异。

    从前的凌二姑娘,憨厚寡言,素净温软。

    她很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守寡,可能影响了她,所以她偏好淡色的衣裳,不爱出门交际,不爱脂粉钗环。

    “眼睛!”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踏枝突然道,“姑娘眼睛不一样了。”

    挽纱笑道:“这个没变。”

    “变了。”踏枝笃定,“眼睛很厉害,像像”

    她半晌形容不出像什么,或者像谁。

    两个丫鬟嘀咕了半天,这才收拾妥善,各自去歇了。

    今晚是踏枝值夜,她仍睡在凌青菀里屋的炕上。

    她轻手轻脚进了屋子,没有吵到凌青菀。

    半夜的时候,踏枝突然听到凌青菀说梦话。

    第二天,刚到了卯正,凌青菀就醒来。没有噩梦,做了个温馨甜蜜的梦,所以精神很好。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清晨。她伸了伸懒腰,亲自推开了窗棂。

    她批了件湖色褙子,立在窗边深吸一口气。

    踏枝比凌青菀后醒来。她抬眸,瞧见窗边的佳人,身姿婷嫋,云鬟蓬松,肌肤莹润,似娇花照水。

    “姑娘真的长大了,比从前好看。”踏枝心想。

    踏枝替凌青菀梳头的时候,想到昨夜凌青菀说梦话,忍不住告诉凌青菀:“姑娘,您昨夜做梦,说了很多话。”

    “什么话?”凌青菀问。

    “说要回家呃,还说不怕祖母和婶娘,要跟嫂子过”踏枝道。

    凌青菀笑了。

    她大哥尚未成亲呢,哪里来的嫂子?

    “你听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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