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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们。”
“四少爷。这黑灯瞎火的,只怕不妥吧?小人回去没法子跟太太交代啊。”车夫有点胆怯。
凌青桐掏出一个银锞子,大约有二两。给了这位车夫,说:“天寒地冻的。你去昭池坊买些酒吃。回头太太问起,就说我们到了老宅。”
这车夫有点嗜酒。
他犹豫了下,看了眼凌青菀。
凌青菀也说:“你拿着吧!”
车夫就连忙接了,欢天喜地给凌青桐道谢,然后驱车走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
腊月底的夜晚,没有半点月色,碧穹繁星点点,似黑丝绒盘子里托了无数的珍珠,流光溢彩。
直到车夫消失在视线里,凌青桐才拉了凌青菀,姐弟俩沿着坊墙的墙根,摸索着往前。
虽然到处黑黝黝的,视线适应了浓郁的黑,倒也勉强看得清楚路。
“还有多久?”凌青菀悄声问凌青桐。
凌青桐嘘了声,示意凌青菀别说话,继续往前走。
寒意四涌,凌青菀双手露在外面,已经冻僵了。她好几次差点跌倒,都是凌青桐搀扶着她。
这里和昭池坊只隔了两条街,凌青桐非常熟悉,甚至哪个地方有坑洼,他都知道。
他们绕过了两条街,然后宵禁的钟声响起,已经关了坊间的大门。
凌青桐带着凌青菀,绕到了一处坊墙的后院。
有个小小的洞,掩盖在矮矮的冬青树丛中。扒开之后,足以容纳身材娇小的女子和孩子。
凌青桐先爬了进去,凌青菀紧随其后。
爬进去之后,凌青桐才发现,他们所出的并非坊内街上,而是一处后院。
“这是尼姑庵,去年闹鬼的时候尼姑们都逃走了,现在荒废着。”凌青桐低声对凌青菀道。
他这么一说,凌青菀毛骨悚然,紧紧拉住了他的手,道:“你这死孩子,半夜带我来闹鬼的废弃庵里,是要吓死我!”
凌青桐就笑了。
他把凌青菀领到了一处房舍面前。
点燃一盏孤灯,凌青桐用一个油污的灯罩盖住,尽量隐藏光线。
这是柴房。
柴房的西边角落,堆着好些破旧的褥子。
凌青桐扒开那些褥子,里面躺着一个人。凌青菀定睛一瞧,竟是个女人。
她吃了一惊。
这是个年纪比凌青菀大的女人,约莫二十四五岁,一头浓郁的青丝,此刻全部散下。这女人长得深目高鼻,不太像中原人。
这女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正在发烧,双颊堆满了红潮,唇色却是苍白。
她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说着什么。
凌青菀侧耳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这不是中原的官话或者方言,而是契丹语:这昏死的姑娘,在高烧之后,梦呓着她的阿妈。
她说:“阿妈,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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