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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上京城的古府,不仅面子有了,好处自然也跟着来。
没想到,村长亲自出马媒,结果却与里正一样,铩羽而归。于是村长家刁蛮的儿媳妇一撇嘴,什么古元河连她的两兄弟都敢打,自然是不把村长放在眼里的,更不会与村长家结亲。
里正听了,也找村长风凉话,他们可是亲戚,他让古元河给回绝了,已经很没面子了,归他管的村长凑上去算怎么回事,不是让他这个里长连丢两次脸么。村长不停道歉,请了里正喝酒,便道这个古元河不把他们放眼里,定要找个时间让古元河知道知道,这古家村到底谁最大。
里正与村长达成一致,便开始给古元河穿鞋。这家丢了一把菜,那家丢了一个鸡蛋,路上被淘气的子挖了坑,都要质问古元河是不是他干的。古元河跟村中哪家有交情,就去敲打哪家,将本就沉默的古元河给孤立了起来。
日子很快转过一年,京城古府依然没人来,没人替古元河出头。不仅是古家村的里正和村长,还有十里八村的百姓,更有康溪镇的父母官和衙役、捕快们,都认为古元河是被京城古府遗弃的下人。
于是,在古元河再次替外村人出头,踹了村长儿媳妇的两个兄弟后,村长得了里正默许,请了镇子上的三个捕快帮忙,抢了古元河种的三亩薄田和两间土坯房,将古元河赶出了古家村。
古元河便在将军墓坡下林中搭出两间茅草房居住,并写了封信托人捎往京城。这信,却是被人拦截了,最后到了里正和村长手里。
村长和里正两人吓坏了,这要是京城古府真得了信,派人下来,他们俩的好日子可是到头了。他们坐不住了,里正便进了趟镇子,回来时却是满面笑容。因为他得了消息,京城古府就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下人跑了大半,没空管死了的将军和守将军墓的人。
这消息传的很快,不仅十里八村的人知道了,就连康溪镇里也不少人听了。古元河自然也耳闻了,但他是万万不信的,每年冬天从京城捎给他五两银子作一年的花费,可今年夏天就捎来了银子,还是五十两。而且他爹还写信告诉他,府里如今姐主事,全府的日子越发好了。他爹还,入了冬便来拜祭将军,顺便看他。有姐坐镇京城,他爹远行放心。
古元河又写了封信,到镇上找熟人捎信,却遭到拒绝。一问之下才知道,有捕快发了话,不管是捎信还是捎东西,只要是捎往京城古府的,一律不许接。前头的一封信,都没能送出去。古元河气急,想跑去衙门质问时,路过一家酒楼,从大开的窗中看到坐在一起喝酒的里正与三个捕快。
他一下就明白了,强压下进去揍人的冲动,揣好信,准备明日带足了银钱出发去锦阳城,找过路的商队或驿站捎信。没想到,里正也看到了他,那三个捕快追了出来。他不惧,问捕快想干什么。捕快相视一眼,没敢对他动手,走了。
古元河出了镇,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发现仅有的家当被人翻过,顿时气得再顾不得其它,跑进古家村,大喊村长和里正都滚出来,并将他们近一年多来的人行径都喊了出来。
村长是在家的,里正是刚进村的。这两个人,顿时恼羞成怒,吆喝村中人打古元河。有些人退缩,有些人想着讨好里正和村长,便对古元河动起手来。没想到,古元河也是个厉害的,三两个同龄的人齐动手,没过片刻便被他揍倒了。
里正吓坏了,喊了更多的人来,而村长家儿媳妇的两兄弟也赶了过来,一个手里拿着镐头,一个手里抓着鱼叉。
古元河再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五六个庄稼汉子围上来,还有两个拿农具的。混乱中,古元河大腿外侧便被鱼叉刺到,顿时鲜血淋漓。一人喊了声杀人了,死人了,逃得远远的。那些联手打他一个的,也吓得不轻,连连后退。而刺伤古元河的,更是扔了鱼叉跑出了村子。
里正一看事情闹大了,绷着脸,喊人快把古元河给绑了。他绝不允许古元河这样出村,他要控制住古元河,不让他乱话。
古元河一手捂着伤口,目光如炬地盯住里正,一字一顿地:“我死了,京城古家定让你们全家陪葬;将军的英魂,定让你们古家村男女老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仅是他的表情吓人,他的话更吓人。
一向懦弱胆的花二娘顿时尖叫一声,冲进人群中,挡在古元河身前,“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他是谁?是朝廷封的忠武将军府上的人,是对全古家村有恩的忠武将军的晚辈。滚开,都,都滚开。”
谁也想不到,花二娘也有这样厉害的时候,敢站出来跟里长和村长作对。村长当时变了脸,上前一巴掌甩在花二娘脸上,并把她推倒在地。
“住手。”人称三奶奶的裹脚老太太由两个孙子扶着,一脸气怒地走过来。村人见了,无论男女老少,纷纷避让。三奶奶到了村长跟前,当着全村人的面便甩了村长一耳光,“作死呐!啊?你们想死,滚出村去上吊得了,别想把全村人拉下水。”
村长这脸可是丢大发了,他瞪眼睛。
三奶奶手里的针挥了起来,“瞪什么瞪?再瞪,戳瞎了你个狗东西。”
村长吓得一退。
三奶奶看向里正,“看什么看?再看,先戳瞎了你。”
里正变了脸,低声骂了一句死老太太,背着手走了。村长见了,赶紧跟上。
三奶奶由俩个孙子扶着,回过身,“孩子,跟奶奶走,奶奶送你出村,那两个狗东西不敢拦着。”
花二娘捂着脸,声道:“先,先止了血才行。”
古元河却不用,并谢过三奶奶和花二娘,拖着一条伤腿出了村,回到茅草屋,抓了灶灰往伤口上按,并简单包扎了,准备进深林找止血的草药。他还没出门,就听见外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他立刻抓起扁担,“谁?”
外边的人似乎受了惊吓,转身就跑。
他出去查看,只看到穿了蓝色碎花衣裳的女子跑出林子的背影,而地上,放着几株止血草。止血草应是新采摘的,根茎上还沾着带着湿气的土。他捡起来,拿到屋中,用清水洗了伤口,将止血草捣碎敷在伤口上,包扎好。之后,他将被人扔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几件粗布衣裳,一根毛笔、几张写信用的纸,及包袱皮拣起来。
还好,他将银两藏的严实,否则被人拿去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个活头了。
看天色不早了,他拖着伤腿草草地做了些东西吃,手里抓着扁担,倒在木板床上眯了一觉。等天色快黑透的时候,他就不敢睡了,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怕有人连夜来害他。
后半夜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忽冷忽热的,便意识到了不好,却只能硬挺着,想着等天亮了进镇子里看大夫。同时,他的茅草屋外来了不速之客。他一手握紧扁担,一手捏紧打火石,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外边的人似乎很心,走近两步,便听一会儿动静,再走近两步,又听一会儿动静。就这样,一一地靠近茅草屋。就在那人走到茅草屋简易的木窗下时,一脚踩在了下的夹子上,顿时惨叫出声,然后迅速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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