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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青舒的话,周伯彥不再提茶,“还在生气?”他问的看似随意,可实际上很紧张。
“没有。”青舒答的飞快。神情中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可也是不开心的。她的眼中少了平日里所拥有的那些明亮的、飞扬的东西。
“那你……”那你怎么一直不肯理我。这是他想问,又问不出口的。
两个人之间陷入沉默。片刻之后,还是他先开的口。
“会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可事实上,我也有做不到的时候。灏的事,要怪我,是我大意了。但好在发现及时,我身上恰好又有解毒的药丸,便想着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把毒解了。”
她不话,垂着眼皮,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这是他考虑了几日后决定的。“我打算把灏带走。”
她霍地抬头,“你什么?”
“他本是我的责任,这个责任不应该由你来扛。”娘欠的债,由他这个儿子来还,天经地义。儿女是爹娘的债,娘生了灏,却没有真心去护着他,这才有了后边的种种。灏是娘欠的债,可娘没了,那便是他的债,这是他的命。
她的反应很激烈,“我不答应。”
“带他走,你这边就安全了。再者,我将他带在身边,对方会有所忌惮,不会轻易出手。如此一来,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都好。”这是他考虑了各方面的利害关系之后,想出的解决之道。
“我不答应,他是我弟弟。我在爹的墓前发过誓的,我要照顾好他,我不会遗弃他。”人都是有感情的,她把灏留在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责任也好,其他什么理由也罢,她不会弃他不顾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心中有个感觉,无论灏在不在身边,有人要对他们古家不利这一是不变的。既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把灏送走?
不到危难当头,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把灏送走。自从灏出现的那日起,她一直在想古叶氏临终遗言中透出的不寻常讯息。细究起来,那应该是将军爹的遗言,古叶氏只是转述者而已。她预感到了古府日后必有大难发生。大难来临之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带着全府老逃去哪里?
她一直考虑着、一直琢磨着,目前为止她想出了两条退路。这两条退路全都是针对青阳和灏的,没有一条是为自己准备的。因为她知道,作为一家之主,大难来临之时她必须站在前头,否则怎能替青阳和灏活命的退路争取时间!
她一直在想,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或许就是为了让她保护好、照顾好青阳的。还有灏,既是父辈将其与古府的命运绑到了一起,连带的,灏也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灏的命运与古府的命运是一体的,在她不曾到来之前便结下了,不是她想斩断就可以斩断的。
现在,一切还不明朗,只有见不得光的势力在攻击他们古府,而“王土”的所有者,这个国家的帝王还没有发难。青阳也好,灏也罢,哪个她都不会送走。再,若是在这个时候把灏送走,这不是承认了灏的身份有问题吗?同样的,这不是自找麻烦,自己把自己往危险的境地推去吗?
所以,她一脸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答应,我不答应。”
“阿舒,我知道你疼灏,是真心的疼。可你第一要考虑的是青阳的安危,不是吗?对你而言,是青阳更重要,还是灏更重要?”
她哭了,“周伯彥,这是个很残忍的问题,你知道吗?”这是她一直不敢想的问题,他为什么要破?
“阿舒,你把灏交给我,一切都会好的。青阳会好好的,灏也会好好的。你不必去面对……那种残忍的问题。”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灏继续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阿舒必须要面对保全青阳,还是保全灏的两难抉择。
因为灏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大安王朝长公主的儿子,也是西昌国皇帝的儿子。牵系两国皇室的孩子,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出生的,注定了他一辈子得不到向往的自由,注定了他一辈子要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对此,作为兄长的他也无能为力。
她不愿意,她无声的哭,哭的很伤心,“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看到她哭成这样,他焦虑的坐立难安。他几次想要重话,可都忍住了。她何串有?她只是太重感情了,已经放不下灏,只想把灏放在自己的羽耶下而已。当初,她手拿棍子,放下了闺阁姐应有的一切,为了弟弟与人拼命。现在,她也只是痛苦又倔强地一心想要护着另一个弟弟而已。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解决之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势力是他不曾注意到的?或许,真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灏留给阿舒也不定。“容我,容我再想想。”为了成全她,他愿意花费更多的心力在这件事上。
她没有破涕为笑,只是更加难过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为难你。”
他想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口,只是伸手过去,扣住了她放在桌边的手,紧紧的。
“我……”
“不必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他想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出来。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代表别人也解决不了。那些高位者弄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来,凭什么让他和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相关的那些人,这一次,他要全部拖下水,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哪个敢听之、任之地不伸手出一把力,他定要闹的天翻地覆不可。再不成,他还有诈死的爹可依靠。总会有办法的。
“我……”
“没事了,赶紧擦擦眼泪。若是被青阳看见了,你要如何解释?”他有时会吃味,因为青阳永远是她最在乎的一个,。而他,不知被排到了第几位。
要的话几次被打断,她不得不恼,“周伯彥,让我把话完行吗?”
明明眼角还挂着泪珠,可还能一脸恼怒地使劲儿瞪他,这可真是。不过,好歹她眼中有了明亮的神采,看来是恢复精神了,这便好。他如释重负地道,“好,我在听。”
“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可不可行。”她一边着,取了手帕低头擦脸。
“你。”
她一脸紧张地问,“一万石粮食,能不能换来灏的平安?”
“……”
她以为他没听明白,不介意再一遍,“一万石粮食,如果能换灏的平安,我愿意出粮食。我知道,近几年边疆看似安定,实则危机四伏,朝廷需要贮存大量的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他震惊,同时不解,“谁告诉你这些的?”
看他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猜对了,心中略安。“不用谁告诉,想想便知道了。前些年战事不断,还有旱灾、水灾、蝗灾等各种灾事不断,粮食欠收或绝收,粮食十分紧缺。再加上国库空虚,朝廷在许多方面都表现的捉襟见肘。这两三年朝廷虽大力推行休养生息政策,可是,到目前为止也只做到了让百姓饱腹,却没有应对突发战事、突发自然灾害的足够存粮。”
“你……”他不懂。她只是一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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