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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转身就走。一袭粉红色的棉衣,转眼间消失在空荡荡、冷清清的街道尽头。
老鸨看着兰离去后,快步走上前,弯腰想扶起地上狼狈不堪的云浅止,“姑娘,你没事吧?”
云浅止趴倒在地面上,满脸都是白雪,半天也起不了身。划破的双手手掌心,丝丝缕缕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溢出来。消瘦的身躯,整个儿都在不受控制的大幅度颤抖。在老鸨伸过来的手触到手腕的那一刻,战粟、害怕,恐惧……一系列的绝望齐齐席上心头,避如蛇蝎般急忙避开。再双手撑着冰雪交融地面,万分戒备的一往后爬着退去,于地面上留下一道染血的弯弯曲曲痕迹。一身的灰黑色粗布麻衣与一头散乱来开的黑色长发,更像是从雪堆中捞出来的。
“别怕,我不抓你进妓院了。”
老鸨将云浅止的恐惧看在眼里,竟对云浅止安慰了一句。之后,声问道,“你真是东清国的公主?”
云浅止在往后艰难的爬出一段距离后,冰冷无知觉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整个人如初生的婴儿般卷缩成一团,没有话。似乎,未听到老鸨的问。
脑海中,一个盘旋的‘死’字,如锋利的利刀将景夕的样子残忍的一个个划破。
——她的景夕死了,她的景夕是因为她而死的。可她当初,却没有相信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她怎么可以不相信她的景夕?她该死,真的该死。
自责,如一张漫天洒下的网,将云浅止整个包围。
而眼下被卖入妓院、再无任何出路的局面,无形中又使得云浅止亲手将自己推入死角。
最后,所有的光芒,一丝一缕如抽丝剥茧般从云浅止的眼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散去。同时,心底深处一直以来的那一股坚强,也随之被抽空。
眨眼睛,整个人归为了死水般的沉寂,毫无生气,眸底还染着丝丝呆滞。
老鸨此生,也算是做尽了坏事,自认从不是什么好人。以往,这些买卖女子的事也没少做,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哭天喊地还寻死腻活的?但她,也从不曾有一丝心软过。可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对面前之人心生了一丝怜惜与心疼。这个孩子,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呀?“姑娘别怕,其实,我也是东清国的人。既然他们可以随便找一句尸体来冒充你下葬,那么,我也可以依样画葫芦的瞒过她们。只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回家。”呆愣愣的望着冰雪地面、望着自己的双足,她喃喃自言自语。
老鸨闻言,沉默的想了想。许久,忽的爽然一笑,“好吧,我也做一回好事,我让人送你回东清国去。”于是,老鸨不但送了一钱给云浅止,还给云浅止雇了一辆马车。车夫是镇内一个熟悉的年轻伙子,绝对信得过。再三的嘱咐,让他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东清国去。只是,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云浅止始终没有开口话。一眼望去,漠然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毫无生气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老鸨黯然叹息了一声,看着马车一路驶出镇。
这日午后,路过的城内。
“姑娘,我们已经赶了半天路,先吃个中饭休息一下吧。”
憨厚年轻的车夫在街道上停下马车,回头掀开车帘对着车内卷缩成一团的云浅止开口。
片刻后,路边一间摊前,车夫与哑巴一般的云浅止面对面而坐,一边飞快扒饭沾得满嘴都是,一边让云浅止也吃。
这时,一辆马车在两个人身前的街道上箭一般飞速驶过,谁也没有留意。可,不多时,那一辆马车竟又原路返了回来,停在了云浅止与车夫面前。紧接着,两名黑衣人下来,直接抓住云浅止就迅疾如风的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
当车夫蓦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辆马车早已经绝尘而去,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街道尽头。
马车内,林思画被紧紧的反捆着手。刚才,车帘恰好扬起、火光电石间的那一刹那,黑衣人并未认出云浅止来,但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于是,立即告密。自己被抓,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过?
那日,在命兰将她卖入妓院后,她便在大佛寺内好好的留宿了一天,心情甚好。
只是,万万不曾想,第二天中午刚一下山,便被西楚国派来的人给抓住了。而那些个丫鬟,竟跑得比谁都快。
“倾城公主,委屈你了。”黑衣人对云浅止的态度较为恭敬,反绑住云浅止双手的时候还轻了句抱歉。他们,受齐先生之命前来南灵国掳劫倾城公主云浅止,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被人卖入了妓院。于是,他们立即寻去,可却只看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冰冷尸体。为了交差,便准备将自称大将军夫人的林思画带回去。不过,幸好路上碰上了真的云浅止。
西楚国与南灵国交战,已达数月之久。由最开始的不分胜负到现如今的南灵国占据上风,不可谓不惨烈。
三日后,阳光明媚灿烂的正午,冰雪初融。西楚国的西决城城楼上,两名士兵将沐浴更衣后清洗干净、焕然一新的云浅止押了上来。从始至终,云浅止依然没有开口一个字。
“没想到,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倾城公主,这些年竟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
“刚才末将见到她时,也险些吓了一跳。齐先生,你之前抓了云浅止来威胁封亦修,封亦修会退兵,那如今这……”
“不管封亦修以前怎么对她,她东清国公主的身份还摆在这里。若封亦修真敢公然无视她的生死,东清国那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消息了。”
“可是,若是让东清国知道我们拿云浅止来做威胁……”
“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云浅止虽贵为东清国公主,可五年前便已嫁入了南灵国。东清国若知道我们拿她来做要挟,只会认为南灵国保护她是应该的,并不会因为她而劳师动众的出兵,放过眼下坐山观虎斗的大好时机。可若是南灵国根本无视她的生死,那又不同了,那便是南灵国公然无视东清国、不将东清国放在眼里。如此,李将军觉得东清国会忍得下这口气吗?会忍气吞声的让全天下人看不起吗?届时,或许还能与东清国联手对付南灵国也不定。即便不能,也算是断了东清国与南灵国合作的可能性。”
“齐先生此言有理,如今,我们有倾城公主在手,等一下不管封亦修做什么决定,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对话的,是肩并肩站在站楼上的两个男人。高挺笔直的背影轮廓,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半响后,身穿铠甲自称‘末将’的中年男子转过了身来,示意士兵将云浅止带到他的身边。而即,俯身喊道,“封亦修,这可是东清国的倾城公主,相信夫妻五载,你不会认不出来吧?”声音浑厚有力,字字句句清晰传入城楼下每一个人的耳中,但却并未传入近在咫尺、被士兵押着的云浅止耳中。只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漠然的望着遥远的前方。一袭华丽名贵的白衣,飘逸的衣袖随风飞舞,恍若随时有可能临风归去。
“封亦修,现在,我要你立即退兵。”微微停了停、等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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