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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子仙垂下头,声音闷闷的。
睚眦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瑾悠看了看子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啦,既然子仙没事,你们俩就不要再她了。”君诺连忙上来打圆场。
睚眦面色稍缓,对子仙道:“下不为例好不好?”
子仙头,浅浅一笑:“好。”
一波一波绿色的光圈自树桩中心荡漾开来,像水中波纹一样,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片刻以后,子仙他们便凭空消失了。
睚眦拉住子仙,君诺抱住瑾悠,在一个能量组成的通道中极速穿行。就在鬼差想要关闭这个法阵的前一刻,终于飘了出来。
“唉呀妈呀!”守阵的鬼差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走。
瑾悠一把扯住他:“想跑?没那么容易。,阎君去哪了?不的话把你丢进油锅里炸成麻花。”
“别别别,我我,阎君去天界搬救兵去了,要,要……”
“要怎样?”
“要除掉你们几位,以正天规。”
“滚吧!”瑾悠踹了那个鬼差一脚,松开了手。鬼差连忙手脚并用地逃走了。
瑾悠焦急道:“现在怎么办?天界的那些神仙法力高强,我们就算跑了,恐怕也会被抓回来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子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只有四人,这样跑当然很容易就被抓住了。不若将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全数放出去,天庭手忙脚乱之下,我们方有一线生机。”
“什么?全部放出去?他们可都是十恶不赦之辈,如果放出去,肯定会天下大乱。”就连睚眦这个一向凶恶的仙兽也对子仙的这个疯狂的想法感到震惊。自从遇到主人以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子仙望着自己被捆仙索烧掉了皮肉、枯枝一般的右手惨淡一笑:“天下大乱又如何?天地不仁,毁我仙身,算计我,诋毁我,欺骗我,让我堕入地狱,三魂受损七魄离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师父为了救我,也不知道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我如果还要顾忌那么多,下场一定更为凄惨。”
睚眦懂了。原来主人并不是迂腐憨厚不计较,而是把这些仇恨都积攒在心里,一旦她计较起来,将会是毁天灭地之势。
“可是子仙,我看得出你本性善良,为了我和瑾悠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也能如此尽心,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你当真能做得出来?”君诺讶异道。
子仙没有回答他,而是拔下头上白玉簪子握在手里,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顷刻间流淌了一地:“我墨子仙起誓,必定要让天界付出代价,谁敢阻我,我便杀谁!如违此誓,当如此簪!”言罢,狠狠地将玉簪掰成两截。
一阵紫烟从子仙左手玉镯上飘了出来,凝聚成了一个长着牛角人身的健壮男子。
“修凡上仙,你到底还是想通了。”牛角男子邪笑着望着子仙,神情很是兴奋:“你我联手,将天界那些忘恩负义的伪君子尽数杀了,上仙以为如何?”
“重楼,我跟你了多少次了,我现在叫墨子仙。”
“不管你轮回多少世,在本尊眼里,你依然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清冷绝尘的修凡上仙。”
“随你怎么。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我的目的就是报仇而已,并没有兴趣一统六界,你最好把你的那些野心收起来。”
“那是自然。”魔尊重楼笑着头。
一阵强烈到不可思议的紫芒照亮了整个地府。重楼将元神融进子仙的地魂之中。
子仙试着向不远处一块莹白的巨石挥出一掌,一道紫芒脱手而出,轰在了巨石之上。
“别……”君诺只来得及喊出这一个字,巨石就已经化成一堆碎片。
“怎么?”子仙回头看了君诺一眼,问道。
“那可是著名的三生石啊,我和瑾悠还想把我俩的名字刻在上面呢。”君诺很是沮丧。
子仙凭空一抓,一块比较大的巨石碎片出现在她手里。将碎片递给君诺道:“喏,刻吧。要是喜欢的话,多带几块拿出去卖也是可以的,肯定抢手。”
“这,你……好吧。”君诺对子仙这一举动很是无语,但还是把碎片接了过来。
瑾悠眼前一亮,赶忙施法变出一个大口袋,将比较完整的碎片收了进去,然后将口袋变揣进怀里。
“瑾悠!你怎么什么都拿啊?”君诺略带责备道。
瑾悠斜眼看了君诺一眼,不满道:“傅大少爷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的人间可不比几万年前了,做什么都是需要花钱的。这些石头在这里不起眼,到了人间可都是能换钱的宝贝。不多捡几块,你想让我跟着你喝西北风?”
君诺被瑾悠得一阵阵脸红,连连道歉:“是为夫错了,没有考虑长远,娘子莫生气。”
“哼!”瑾悠偏过头去,不理他。
君诺连声哄慰,样子甚是可怜,看得一旁的子仙和睚眦偷笑不已。
事不宜迟,几人分头行动,向着各个地狱飞去。
恶鬼们见到有人救它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很快,整个地府都被暴乱的冤魂厉鬼占领了,足有八百万之众。零星的几个负隅顽抗的鬼差没挣扎多久便被撕成了碎片。
众鬼浩浩荡荡走到一座桥的附近,刚想上桥,却被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拦住了。
“要过奈何桥,先喝孟婆汤。”老婆婆面无表情道。
子仙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敢情这烂木头搭成的桥就是传中的奈何桥,这个老婆婆就是孟婆。
“喝你妹啊!”旁边瑾悠爆了一句粗口,伸手扼住孟婆的脖子。
“瑾悠,这未必是坏事。”子仙转向众鬼,朗声道:“各位,过了这奈何桥,离阳世也就不远了。如果各位想忘却前尘,重新开始,可以在这里喝下一碗孟婆汤。”
众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拿不定主意。
一个红衣女鬼率先走上前去,血色的眼泪还挂在脸颊。只见她凄冷一笑,道:“我喝。”罢端起孟婆手里的碗,将里面的汤一饮而尽。
喝过汤以后,红衣女鬼的眼神迷茫起来,神情呆愣愣的,凭着本能迈上奈何桥,一步一步向着对岸的轮回井走去。待到走近井口,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