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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遇上了,三人自然就合在一张茶桌边。“这是我大学的校友欧阳东,不过他比我高两届,也不是一个系的。他学的是机械自动化控制。”刘岚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惊讶和疑问,轻描淡写地介绍道。她又对欧阳东道,“这是市国有资产办公室的副主任高宪。我最近准备做一个关于国有资产流失的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添上后面这一句,不过两个青年男人似乎都没留意,很友善地伸出手来握握。
高宪年纪约莫在二十七八岁之间,人很帅气,个头虽然不算高,但看上去文质彬彬,话举止都很得体。“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他的话若有若无地停住了,刚才刘岚已经了,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她大学同学,学的是自动化控制,自然不可能是那个人。
刘岚却没理会高宪,就急急地问道:“你不是在省城的九园集团么,怎么来这里了?是出差?……这半年多你一直在哪里?”她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想知道的答案也太多,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此纷繁复杂的问题该由哪里问起。而且,有一个问题她掩在心里没敢问出口,她去九园集团公司人事部询问过,整个九园集团上下一百七十四号人,连一个姓欧阳的人都没有!这件事情昭示着什么,她自己都不敢去想。
欧阳东咧嘴苦笑一下,这些问题要认真回答起来,怕要到吃晚饭了。虽然高宪不知道刘岚和欧阳东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从姑娘那焦灼的语气和亦喜亦忧患得患失的表情,他不难猜出两人之间必定有过什么。
“那,你来莆阳干什么?”刘岚也看出自己那一连串的问题让欧阳东无从答复,便换了个问题。“我在陶然集团打工,”欧阳东注视着她,平静地道。这是实话,他是在为陶然集团打工。那个什么办公室的副主任逡巡在他和刘岚之间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那眼神里还有浓郁的警惕和疑虑。看来刘岚和高宪之间也不仅仅是记者和被采访者的关系。
高宪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猛地放松了,因为紧张而略略生硬的表情也活泛起来,脸上就带出真挚的笑,“都快中午了,我去那间过桥米线店些好饭菜来。欧阳东,你喝酒么?”欧阳东就摇头,正要开口话,猛然间有人从背后用手蒙上他的眼睛。
该死的粟琴,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来捣乱!欧阳东在心里大声咒骂,脸上却带出一抹轻笑,“粟琴,别闹了。”斜背着缀满饰物的挎包,粟琴就自己个儿拖根竹椅紧挨着欧阳东坐下来,笑眯眯地:“我去基地看你没在,一猜就知道你准在这里。”她随意打量刘岚和高宪一下,就问道,“他们是你朋友?我都没见过啊,”又深深望了刘岚一眼,也不管欧阳东是不是要为自己介绍,就伸手托起牛仔长裙胸前的一串饰物,咋呼道,“这西藏的木制项链怎么样?那老板非得要收我九十块,你他是不是抢人?”她颇为得意地哼哼几声,“我和他磨了半个时,三十五块钱就搞掂。”
她一坐下来就叽里呱啦地个不停,别人再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欧阳东才抓着她的话缝,只开口了一句,“这是我大学同学……”,就又被粟琴打断,“我大清早就从省城开车跑来莆阳,你是不是考虑考虑我的午饭啊?听我同学莆阳正华街上新开了一家鲁菜馆,要不中午你就请我去那里吃?”她看看刘岚和高宪,笑着,“大家一起去。这家伙是个土豪,一个月在俱乐部混吃混喝不干活,还有一万多的工资拿,不敲他一笔我连觉也睡不着。”
土豪?俱乐部?工资还那么高?高宪若有所思地头,刘岚却是一头的雾水。听她问起,粟琴脸上惊讶的表情半是真实半是夸张,“你居然不知道啊,他是你们莆阳陶然足球俱乐部的主力哩,大名鼎鼎的二十三号欧阳东,……不过现在因为打架被禁赛。”着就乜斜眼睛瞅着欧阳东,抿嘴一笑。
九月十八日下午四半训练一结束,欧阳东就匆忙奔向省城,今天是刘胖子生日。一个多时后,当他走进七色草茶楼时,宽敞的大厅里正是人声鼎沸一片唏嘘咒骂。在足协杯八分之一比赛的首回合中,状态正差的陶然队在客场被一支甲A老牌劲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五比一的比分宣告陶然队今年的足协杯之旅到此结束,现在他们操心的事情就剩一样了——怎么样才能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