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乡异客(六十九)(第2/3页)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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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手机仔细听电话的袁仲智用眼神向守门员教练询问,方赞昊的情况要不要紧,看见守门员教练嘴角咧出的苦笑,他才算放下一颗心——要是在这个时候俱乐部的总经理再出什么状况,只怕所有人都得去抹脖子上吊。缺兵少将还能抵挡一阵,可要是军心乱了,那就真正要了陶然的命……

    就在赵泉放下电话的同时,袁仲智也合上了手机,一抹从容的笑容展现在他那张清瘦的脸上,连目光也变得幽深平静起来。

    “谁的电话?!”赵泉问。

    “……有变化?”守门员教练也看见袁仲智的神态,疑惑地问道。

    袁仲智头,笑道:“向冉打来的。他把老婆孩子扔在娘家,一个人先跑回来了。他已经到省城了。”

    向冉?两个教练的眉头立刻就紧锁到一起。不可能!向冉再有魅力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教袁仲智蓦然间变得沉着起来,要知道现在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

    “他有个主意,不定能让我们熬过星期天的那一关。只要咱们熬过兰州客场那一关,回到莆阳咱们的主场总要好得多,而且时间也更充裕,阵容也会更齐整。”袁仲智一面一面在心里飞快地把向冉提的主意又重新合计了一遍。行!这主意不错!他有七成把握!

    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的方赞昊突然仰身坐起来,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主意?!”

    星期五中午,去烟台参加丁晓军和李真婚礼的任伟和一个队员回到基地,他们还带回来丁晓军的祝贺辞以及满满一行囊的糖果瓜子香烟,这都是丁晓军特意为昔日的同伴们预备下的喜烟喜糖,希望能把这喜庆的气息也带给这个他曾经呆过两年的俱乐部,带给他熟悉的人以及陌生的人。

    恰恰从宿舍楼前路过的王兴泰看见任伟的第一句话就是:“欧阳东哩?他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儿回来?”

    任伟转头和一个替他拎包的队友话,假作没听见他的话。

    “他要去兰州看甘肃白云和莆阳陶然的首回合比赛,已经订下了飞机票,就不回来了。”停了停,那个回答王总问题的队员又补了一句,“他让我替他向俱乐部请两天假,看罢比赛,他会尽快赶回俱乐部。”

    王兴泰脸色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嘴角牵扯了好几下,不知所谓地冷笑一声,就低着头离开了。

    看罢比赛就回来?看罢比赛还用得着回来吗?明天和重庆地区的球迷协会联欢之后,球队就要解散了,他那时回来干什么,是帮着园丁修剪花草护理草坪哩,还是去看守基地大门?这个欧阳东,他到底想要多少钱,他究竟要俱乐部出到什么样的价钱,他才肯露出头来在合同上签字?难道展望给他的条件还不够优厚吗?要知道,只要他签了字,他明年能挣下的钱几乎是段晓峰的一倍……

    这个欧阳东!王兴泰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还有他那个瘸腿的经纪人叶强!

    他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欧阳东还没离开烟台,他也不打算去兰州看莆阳陶然与甘肃白云的首回合比赛,莆阳陶然眼下的境况再艰难,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总不能上场去为陶然踢球吧?这仅仅是个托辞而已,他找不出回重庆的理由,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在他眼里已经变得陌生的面孔,可他又实在找不出不回重庆的理由,所以干脆就用这场比赛作挡箭牌——反正谁都知道,莆阳陶然是他曾经效力的俱乐部,就算他不关心陶然的命运,关心一下朋友们的前途总是无可指责的事情。

    他在烟台还有一件事要办,但是这事得找丁晓军帮忙。

    “张晓?”熬得眼圈发黑的丁晓军挠头问道。他实在闹不明白,欧阳东怎么会突然向他打听张晓的事情。他们俩人是几时认识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四年前我们曾经在一支球队里呆过两三个月,”欧阳东简单地述了那一年他在省城九园队效力的事,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张晓的。“球队升上甲B之后,他和几个老队员就挂靴了,球队也让人整体卖断给省城顺烟,我就是那时去的莆阳陶然……论起来,我和张晓也有四年没见面了,昨天中午乍一看,我都没敢认。他的变化太大了。”

    “他的变化是大。前两年他欠下一屁股债,被几十号人撵得鸡飞狗跳,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给卖了,还把他家老头子留给他的一套房子也搭进去,才总算没去蹲大牢。”丁晓军掩着嘴打个哈欠,无所谓地道,“你打听他干什么?这种人现在是穷疯了的,咱们可不能沾边。”

    欧阳东疑惑地望着丁晓军。既然这样,那张晓昨天怎么就来参加他的婚礼了?虽然他刚刚露面就匆匆离开了,可那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呀。

    “他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师兄弟,以前住的地方也是一个前街一个后巷,他和我二哥还是学同学哩……”丁晓军从桌上摸起一支烟,又在沙发里左扭右转地四下找打火机,“他结婚时我们可是送了好大一份礼物,一家人凑了整整八百块送过去。那可是十年前的事,那时的钱多值钱啊。这份情义他能不还?”

    “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现在住的地方吗?”稍微思索了一下,欧阳东道。

    丁晓军瞟了他一眼:“他这种人你还要和他来往?粘上了你,可是甩都甩不掉。”嘴里这样,他的手还是伸向了电话。

    “我也不是要和他打什么交道,只是在一个队上厮混过那么长时间,来到烟台不去看他实在不过去。”欧阳东这样既是让朋友放宽心,也是在告诫自己,他也不想和一个差一吃官司蹲班房的人有太多来往。

    张晓的大概地址很快就打听到了,丁晓军在一张报纸的一角飞快地记下地址,然后扯下纸片交给欧阳东。他的婚礼刚刚结束,收尾的事情还多得让人发愁,就不陪欧阳东去了。不过,他还有件事要问问他。

    “你和任伟怎么了?他又怎么和应巧走到一起了?”丁晓军一直就想问这个事,两个好朋友竟然不是一同过来的,在婚礼前后两人也象不认识不熟悉的人很少搭腔话,而且以前对欧阳东情有独钟的应巧现在竟然和任伟出双入对,还大模大样地就在宾馆里睡在一起,这实在让他纳闷和狐疑。

    “我和任伟没什么。”欧阳东含混地道,至于应巧,她和谁谈恋爱处朋友和他欧阳东有什么关系?恋爱自由可是写在宪法上的事。

    “你不会是因为应巧是事……和任伟生分的吧?”

    丁晓军这话让欧阳东一乐,他都懒得去为这句话辩解什么。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准备站起来告辞。

    丁晓军大概也知道自己错了话,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地笑笑,却又接着道:“既然不是这事,那是不是因为你们和广西漓江的那场比赛?”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东惊讶地问道。

    “这事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丁晓军反问道,“大家都吃的球门饭,谁都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来你们那守门员是故意在让球吗?他要真会犯下那种业余水平的低级错误,还能在第一国门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八年?只怕早就被国家队一脚踹回老家了。”他眯缝起眼睛冷冷地一笑,停了停又道,“任伟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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