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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乔没话,妇人径直走到一旁的树荫下,从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缓缓的走回来,道:“喝吧,秋初最容易口干,年轻人要多注意调养身体。”
“恩,”楚乔喝了一口茶,的确感觉精神舒爽了许多,尴尬的看了妇人两眼,然后谨慎的道:“对不起,我刚进宫,见识不多,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我?我姓姚。”
姚是卞唐的大姓,这宫里上到皇后,下到寻常宫女,十有一二是姓姚的,这么几天的时间,楚乔就已经认识了不下七八个姓姚的姑姑。
“我可以坐下吗?”
妇人指着一旁的椅子,很有礼貌的问道。
楚乔连忙头,道:“请坐。”
见楚乔左右观望,妇人开口道:“皇后来了,你的丫鬟们都出去接驾了。”
楚乔看着她,表情有些狐疑,那模样明显是在那你是什么人,皇后来了你怎么不去接驾。
那妇人却微微一笑,她似乎是一个很少笑的人,眼角甚至没有皱纹,笑起来有些古板,她看着楚乔,道:“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她话这样没头没脑的,反而让楚乔不知道如何去应承,这宫里规矩多,人也繁杂,每个人话都是话留个七八分,剩下的三两分却要你去猜,楚乔正在思索女人的身份,那女人又再道:“你很好。”
楚乔淡淡一笑,道:“多谢您夸奖。”
“我不是夸奖你,你的却很好,但是我却觉得你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楚乔顿时了然,又是一个误以为自己是李策新宠的妒忌者的客吗?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呆长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妇人摇了摇头,道:“每个人开始都是不适合的,但是慢慢也就适应了,我觉得你不错,你若是住进来,也许这个宫里会有一改变。”
楚乔皱起眉来,疑惑的看着妇人,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哎,太子要拆了宫里的佛堂,你知道吗?”
她话跳跃性很强,楚乔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要在宫里供奉欢喜佛,哎,我真是……”妇人眉头紧锁着,似乎十分困扰,她看着楚乔,缓缓道:“你有空的话,就劝劝他吧。他毕竟是大唐的太子,总不能太胡闹了。”
“我先走了,”妇人站起身来,对着楚乔道:“你受了伤,别送了。”
然后就缓缓的顺着侧门走出了宓荷居。
此人来就来,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然后就离去了,楚乔不由得有几分奇怪。
不一会的功夫,秋穗等人就回来了,丫鬟们一个个面色奇怪,略略还有几分不安。
“秋穗,怎么回事,皇后来了吗?为什么不叫我?”
秋穗道:“喜姑姑来传话,皇后已经到了宫门口,见你睡着,就你有病在身,不必接驾,我们就集体去了。”
“那皇后呢?”
“我们等了半晌皇后也没下车,后来身子不适,就回去了。”
“哦。”
楚乔了头,眼神明硕,似乎了然了什么。
“扶我进去吧。”
丫鬟们答应了一声,就有内侍上前,抬起了楚乔的软榻,回了宫门。
起来,楚乔也已经整整两日没见着李策了。这几天听秋穗等人起当日的情形,李策暴怒下赶走了大夏公主,砍了三十多个公主的随从,而后更召集了整个太医署的太医一同会诊,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重开了时候居住的宓荷居给楚乔安住,这其中的深意,整个朝堂谁人不知呢?
可是随后的事情,却让宓荷居的下人们有些郁闷了。刚刚显露出几丝专情的太子殿下当晚就胡闹的召集了所有的宫廷夫人,在太子殿饮酒作乐,据当晚侍寝的人数多达八人,而这几天,他也没踏足宓荷居,而是广开宴席,据近日又要大兴土木,给一个新近得宠的宫女建馆。
哎,这些天家贵胄的心,真是难解啊。
秋穗唉声叹气,似乎是自己受了冷落一般。
可是楚乔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是李策,她细细的回想了当日李策冲进湖心筑的情景,不由得也有几分惊心,若是?算了,好在一切没有自己料想的那般,她这样的蒲柳之姿,想必也难入这男人的法眼吧。
自嘲的笑了笑,丫鬟们就送上来丰富的菜色和晚餐,楚乔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秋穗道:“你们这样惯着我,可是要将我养懒,将来回了燕北可如何是好?”
“那有什么,反正我们也是会跟着姑娘去燕北的。”
秋穗理所应当的回道,楚乔却暗暗摇了摇头,即便是有你们,可是燕北哪里有这样精致的美食呢?可能刚一到燕北,你们这群丫头就后悔跟着我了吧。
她轻轻一笑,夹起一口藕片。
吃完饭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她站在窗前,突然只听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传来。隔着一池烟水,远远听来,有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缠绵,呜呜恹恹,份外动人,三回九转,好似静夜里的冷月戚戚,却并无儿女的哀怨瑟瑟,而是带着几丝清寂的冰冷,和冷傲的孤寂。
楚乔细细听着,回头问道:“可知是何人在吹笛?”
丫鬟们摇头不知。楚乔站起身,就想出去看看,唬的秋穗等人一惊,一个个死命的拉着她,生恐她随便动弹会伤了身体。
楚乔不得不答应下来,安静的躺在榻上,直到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她才来到窗子前,轻盈的翻出去,落地的时候脚下一疼,却并无大碍。
她只穿着丝履内室鞋,踩在石板路上,微微有些冰凉。
只听那笛声悠扬婉转,曲中力道平和,月光清寂,露水盈盈,浅云飘动,海棠依旧,远处梨花簌簌,一片峥嵘锦绣。
一路上也没遇见一个人,白纱裙软软的拖在地上,被露水打湿,却并无灰尘,清辉浅浅,距离宓荷居渐行渐远了。
又是那座湖心水阁,八面临风,遥遥立于水面之上,男子素衣如雪,手持一只紫笛,扶风而立,衣带轻飘,悠扬吹奏,身影萧萧,立于清冷的月色之中,修长的身形别添了几分平日难见的温润的宁静。
楚乔缓步踏上乌木桥,就见男子转过头来,曲子戛然而止,看到楚乔也不惊慌,而是邪邪一笑,手拿笛子顽皮的一翻,道:“大半夜的不睡觉,难怪听人你最近白日里睡成了猪,原来是迷恋深夜出游,把觉都留到白日来睡了。”
楚乔洒然一笑,打趣他道:“我还好,就是听闻你最近夜夜笙歌,殚精竭虑,这般消耗体力,还有力气吹笛子吗?”
“哈哈,”李策哈哈一笑,道:“你一个女儿家,殚精竭虑,亏你得出口。”
秋深霜露重,不觉已经浸凉了衣衫长袖,楚乔出来的时候没有披外套,此刻夜风吹来,不免有些发寒。
李策笑盈盈的走上前来,很自然的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道:“傻子,不冷吗?”
楚乔仰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我在给你显示我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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