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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龙长恨隔门听着里面雷动的哭声,他茫然摸不到头绪。他错什么了,他不就是不想让她回去吗?罗巫的家他去过,冷清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的痕迹。刚把她抓到龙宫时,龟丞相曾提过最好去她家一趟,安抚她的家人。
可他们去了无数次,压根就没碰到她的家人。似乎那个家只有她一个人,陆地上人口众多,又是金融危机、禽流感、猪流感什么的,她干嘛那么急着回去。没有家人,没有依附,她回去干什么?这话他问错了吗?难道在龙宫不好吗?好歹没有龙流感吧。
唉,他无奈依门坐着,隔着一扇雕花木门,他静静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震动。似乎他渐渐知道她哭泣的原因。心情也莫名地跟她一起染上阴霾。
里面的哭声突然静了,龙长恨侧耳听着,却突然听到龙龙那鬼嚎般的哭声。他惊得当时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这家伙,这家伙连死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现在既然在哭,还哭得哭天喊地的。这是囚牛吗?他让里面稚气的哭声震得额青筋直跳。他脑子有乱,背着手在沙上走来走去。
屋里两人的哭声嘎然而止,不为别的,只因两人腹中同时发出一阵“咕咕~”声。罗巫止住哭,看着龙,他眼眶红红的,还挂着泪。那水汪汪的眼睛在夜色中像是盈水的黑宝石,格外让人心颤。她猛然想起,呃,我哭什么?值当吗?不就这么一事吗?过去多少年了。得,做正事。
“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牵着龙走到餐桌边,她看到桌上还没上的红烛,晶莹透亮的高脚杯、斜卧的红酒、摆放整齐的两副刀叉。她记得,从浴室里出来时,龙长恨正在弯着腰准备这些,难道他要吃烛光晚餐吗?她仰头看天,一双装着古装的男女,在一个古朴的大宅子里,着红烛吃晚餐?这画面想着都觉得别扭。
龙龙爬到大椅子上,拿起刀叉左右瞟了瞟,“咦”道,“我们吃什么?难道要我们吃元宝蜡烛!又不是死人。”龙龙愤愤地将刀叉丢得老远。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罗巫转头看门外,这屋里一直出入无忌的,今天谁这么礼貌,还知道敲门了。
罗巫寻声过去打开门,正撞上门口大棒的玫瑰花。花后是龙长恨略带歉意的脸,多老套的场景,上世纪的爱情剧呢。罗巫眼睛从玫瑰瞟到他身后,两只大黄鱼着两盘牛排晃着尾巴飘着。
“给你接风~”
罗巫冲着大黄鱼,勾了勾手指,“你们进来。”完转身回餐桌。
她只看鱼不看人,龙长恨和大黄鱼对视了一下,一起进去。反正是“你们”,俩个也是们,仨个更是们。
牛排上桌,龙龙抓着大黄鱼的尾巴就不放了。看他眼睛溜溜的,罗巫问,“你干嘛抓它啊。”
龙龙邪恶地,“不吃黑黑的肉,我要吃鱼肉。”
==!!!
那大黄鱼闻言尾巴一弹,圆眼珠子一翻。“啪嗒”一声跟死鱼似地僵直地砸在盘子里。真乖啊,这该不是直接装死让龙龙吃生鱼片吧。看这情况,另一只大黄鱼放上牛排也傻了,僵僵地呆在桌边不敢走。
这场景让罗巫想到凄然的爱情故事,一只鱼要被吃了,另一只呆在桌边依依不舍地看着。等待它们的将是一场凄美的分离。
咳,什么跟什么。
“你行了,你还是喝你的奶吧。”龙长恨冲着大黄鱼挥了挥手,两只鱼立马逃命窜出。
“哼~”龙瞪瞪着他,呲着白牙。
龙长恨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我不揭穿你,你也少跟我过不去。两人眼神较量了一番,各自收敛。
罗巫只觉得两人剑拔弩张的,她刚想紧张,这两人突然就这么歇了。龙龙还乖乖爬到她腿上坐着。这是乖得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罗巫暗下想,怎么感觉这两人像有什么协议一样。
龙长恨避开巫疑惑的目光,打了个响指上红烛。这水下蜡烛的火光不是火色,还是冷冷的青色,让人一看之下想到幽明鬼火。
古色古香的大屋子,四边攒花的云石面八仙桌,两张雕龙刻凤的大椅上端坐着一男一女一娃三个古装人物。这全中国风的环境里,着两撮鬼火吃牛排。罗巫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刀叉。她头上冒出汗,随手拿起被龙龙丢散的刀叉,叉向面前的牛排。
龙长恨煞有介事地垫好餐巾,轻手轻脚地拿起刀叉,这么顺势抬头向前一看,他有愣了。罗巫怎么左手拿刀,他记得老乌龟给他的那本书上写着,右手拿刀,左手拿叉。难道他记错了。还浪漫什么的,他怎么一也没感觉到,他都照书上又送花又摆红酒的。难道是哪做错了?
他赶紧偷偷把衣袖里藏着的书拿了出来,偷翻了两眼,没错,难道巫是左撇子。算了,吃牛肉先。
他的动作没逃过对面两人的眼睛。罗巫瞟了龙龙一眼,家伙正翘着嘴角贼笑。像是在取笑他。得,她也算了,龙长恨费这么大的心思,她也不好多什么。她拿起刀费力地就切起肉,这一切开,里面血淋淋的,让她的动作再次僵了一下。
“啊内。”罗巫举手发言,“我知道你是给我们接风,可是我真的不太喜欢西餐。咱们还是着蜡吃中餐吧。上面条也行,都饿死了,谁还有心情慢慢的在这儿摆姿势切生肉啊。”
龙长恨听她这么也是松了一口气,“早吧,我正奇怪你们陆地上的人怎么喜欢找这种罪受。跟上刑一样,还浪漫。”龙长恨赶忙挥手,召唤着鱼儿们换菜。
“也不是,浪漫也得吃饱之后再慢慢享受吧。”罗巫拿起桌边的奶瓶子递着龙龙。
家伙瞅了一眼,嫌恶地丢开,张着嘴就叫唤了,“我长大了,我要吃饭。”
两大人听了都是笑,似乎这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完全长大了,从糊蛋里爬出的婴儿,到现在的童,他似乎是在****之间长大的一般。现在的他不再容许别人的忽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上到桌上,都是些家常的菜。看起来格外的亲切,配合着桌上幽暗的烛光,就像是一家三口的晚餐。的一烛光,照不远,却更亲切,更暖的包裹着他们。就像这一刻,这世界、这空间只有他们三人。那幽幽的烛光也变得温暖,暖流的在他们三人心间流荡。
一家人的感觉是什么?也不就是在昏黄的灯光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些简单的饭菜。大家可以食不言,但不妨抬头之间,眼神间暧暧的、满足的笑意。
龙龙也拿个筷子笨拙的夹着菜,第一次用筷子的他很不习惯,两只筷子不听话的交叉打架。罗巫轻轻握着他的手,教他用力的方法。龙龙努力试着,当他成功夹起一片青菜时,三个人都是自然的笑出了声。
龙龙笑得自信,巫笑得欣慰,龙长恨笑得宽容。饭桌是个神奇的地方,不管曾有过什么过结,在这里放下烦劳,放下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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