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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还没等姚家大舅领着锦好上姚家的门,莫家老夫人倒是难得意儿派人来请了,而派来的人锦好再熟悉不过——莫老夫人的心腹爱将:顾嬷嬷。
“五姐。”顾嬷嬷在进姚家大门时,“巧遇”了锦好,作为资深奴婢代言人的她,自然是笑盈盈的迎上去,在一干奴婢面前,轻声细语道:“老夫人可是一向当您是眼珠子疼,昨儿个瞧您没回去,急得跟什么似地,今儿个吩咐老奴,请姚家大老爷去府上的同时,让老奴也请姐回去。”
她顿了一顿,声音越发的低迷:“老夫人了,天见可怜的,让五姐年纪就遭遇这些事情,老夫人心里是真的放不下姐,这不,老夫人决定今儿个开始,就让五姐搬去老夫人的院子,日后再没有人敢欺五姐一份。”
锦好闻言笑了笑,神情却有些木然:“老夫人的一片慈爱之心,锦好铭记在心。”
感激的朝顾嬷嬷了头:示意自己明白她话里的深意——莫老夫人今儿个打算用自己要挟姚家,要挟姚氏,而且打算将她骗回莫家之后,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
果真地慈祥温和的好祖母!垂下的眼眸,闪过风刀子阵阵。
顾嬷嬷又笑了起来,和聪明人话,就是省事,她客气而恭谨的给锦好行礼,去请姚家大老爷,态度比以往更来得客气,而发自内心的敬畏——经过昨儿个事情之后,这个仅仅只有十岁的主子,彻底征服了她。
若是以往,她和锦好还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是现在,就如同她昨晚教训紫鹃一般——从心底真正的依附五姐,将她当成自己头上的天:天好,她们这些奴才自然就好!
甚至在老夫人的利益和五姐的利益冲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倾向五姐的利益。
而,锦好在顾嬷嬷离开之后,就停下步子,瞧着一旁的春花灿漫默思,下意识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静静立在花下许久,不知道是在看花,或是在神游。
默立许久之后,她的嘴角才绽放出让百花失色的笑意,冷硬而殷红如花瓣似的唇,浅浅的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冷然而妖艳,抬起微微僵硬的手臂,用白玉瓷器般的修长的手指,将最娇艳的花朵摘下。
那艳丽的色彩,衬着那雪白的肌肤,居然有种妖媚惑人的色彩,在晨光中,犹如极艳丽的热血映着雪白的绸缎。
她的手指慢慢的,一一的收紧,柔嫩的花瓣在纤细的指尖,缓缓地扭曲,蹂躏,然后,含着冰冷的笑意,碎花瓣一片一片的洒落一地——若破碎的,而被左右的人生,无能为力,只能任人践踏。
云燕瞧着这一幕,心有所动,惊讶的看了一眼锦好,垂眉,悄无声息。
锦好挑眉仰望了一眼碧空白云,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痛打落水狗!
云燕明白了锦好未曾出来的话,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双目若辰:“很适合活动筋骨!”
而,陪在一旁的雪兰,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姐和云燕在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是她太过愚笨,或是姐和云燕太过聪慧,为啥姐现在行事,她半都看不明白……不过,只要紧跟着姐的步伐就好。
等到锦好和姚家大舅等人到了莫家的时候,已经坐了半屋子的人,等到姚家这边的人再落座之后,可谓是一屋子的人了。
而莫家老夫人等人瞧见姚家大舅这边的架势,那脸又是一冷,心头一沉,原来山古镇的官老爷也来了,随身还带了两名录事的。
莫二老爷忽然觉得屁股下面生了虫,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而莫老夫人心里隐隐亦起了烦躁,唯有莫锦俊又是兴奋,又是惶恐,整个人半边如热水里沸腾着,半边在冰水里浸泡着,心情那个复杂啊!
姚家大舅做事从来是滴水不漏,莫老夫人虽然脸色都不好看,他却还是笑盈盈的见礼,然后又与众人再一一见礼,礼数周全,即使今儿个上门这等咄咄逼人之事,硬是给他做出几分礼数来。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众人越发对姚家大舅生出好感——果然是风度翩翩,读书人的典范,虽然他的功名似乎,仿佛,好像,不是太好。
自然对那个未曾出面,但是家教良好的姚氏,也生出几分好感与同情来。
再,瞧瞧一旁来了之后,就怯生生的,恍然失神落魄的锦好,心里对姚氏和锦好母女的同情就又浓了几分——多惹人怜爱的女儿,莫二老爷他怎么就忍心下得去手的!
等到众人落座之后,姚家的族长也不客气,反客为主,站起身子,一拱手道:“既然诸位都到齐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托个大,先开个口。我姚氏一族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也不遮着掩着,今日来莫家,就是要议一议姚氏族女丽娟与莫家姑爷的事情。”长叹一声:“当年的一对璧人,如今走到这等地步,虽然令人伤心感叹,却也无可奈何。”
莫二老爷昨儿个未能进姚家的门,酒醒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一听姚氏族长这话,再看姚家这架势,心里明白,姚氏是真的不打算再回莫家了。
再想到今晨姚氏院子里冷冷清清,那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又是难受,又生出了满心的怒气,当下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凭什么你姚丽娟不顾夫妻情分,都要义绝,和离了,他还为此伤心个屁。
于是,姚氏族长话音一落,他就冷哼一声:“女子当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姚氏自进莫家之门起,三年未曾有孕,莫家却未曾有过一句半句的苛刻,如此宽厚公婆,夫婿,本该心存感激,岂料她竟然不孝至此,居然要义绝出门,姚家也是诗书耕读之家,当训诫她一二才是,而不是一味纵容。”
姚氏族长虽然为人一向厚道,可是听他如此颠倒黑白,那火气也不禁的一下一下往上拱,差当场翻了脸。
倒是姚家大舅还是一脸的笑意,瞧着姚氏族长那一脸的紫色,便缓缓的起身,走到姚氏族长面前,不发一言的行礼,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莫二老爷:“原本这内宅之事,我这个做哥哥也不好什么,可是今儿个,当着两家族长,宗老们的面,二老爷给我那苦命的妹妹扣了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我这做哥哥的若再不为我那妹子上几句公道话,岂不是让你这行了腌攒事的恶人,以为我姚家都是如我妹妹那般的锯嘴葫芦,尽可欺辱不成。”
他声音越发的低沉:“二老爷,你我妹妹不孝,那我问你,我妹妹进门这些年,可曾违背公婆,可曾忤逆公婆,这山古镇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我姚家女最是孝顺恭敬,上孝公婆,下友辈,与同辈之间相处,亦是最和善不过,遇事宁可自己吃亏,受了委屈,也只是自个儿往肚子里咽,哪里当得起二老爷嘴里的不孝二字?”
莫二老爷被问的气息一滞,只得强自冷静,冷哼了一声不话。
他不,可是姚家大舅却像是打开话头了:“原本陈年咸菜根子的事情,我也不想拿出来,可是二老爷今天一心想要算旧账,那我姚家也就不要了这张脸,将这旧账好好翻翻。我妹妹当年进门是个什么情景,在座的各位怕也没人不清楚,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能,才让她与那商家女同一日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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