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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待金翰林的下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刚似乎在他的话里,听到刻骨的恨意,她觉得,眼前这个往日里如同谪仙般的少年,这一刻是那样的陌生。
“表哥……”锦好轻轻的道:“你……你是不是……与长公主……有关?”
金翰林闻言,显示微愣,随即脸上又露出淡淡骄傲的笑意,昏黄的灯下,他白玉一般的面颊上,修长的睫毛微颤,如震翅的蝴蝶,落下若明若暗的阴影。
“你猜到了,是吧?”
锦好了头,随后江目光看向窗外:“原本还没有想到,今儿个见到长公主,总觉得有些熟悉,再到宴会上收到表哥的字条,我就有些思绪了。”
金翰林笑了笑,赞叹道:“你一向聪慧,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你。”
只是他的笑容落在锦好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明明只是苦涩,可是现在却有一种无法严明的悲伤,虽然此刻他面上的笑容是在笑,可是锦好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能听见他心里的哭声。
锦好忽然之间,对他的隐瞒释怀了,她慢慢地开口,目光柔和了许多:“若是你觉得还不是时候,我可以不问。”
每一个人都有不想的秘密,她自己不也一样,有什么资格埋怨别人。
人啊,总是在别人付出之后,越发的不知足。
“不,这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他轻轻的拒绝锦好的好意,淡淡的道:“而你自然也该知道。”
明明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偏偏被他这么一,落在她的耳朵里,就是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觉,有丝热气,渐渐的爬上锦好的脸颊。
金翰林挥了挥手,让厅里伺候的人退了下去,而锦好也用眼神示意云燕退下,顿时,偌大的厅里,只剩下锦好和金翰林。
“起这事情,就要从威远侯青梅竹马的表妹起,也就是现在威远侯的平妻,那位为他剩下儿子一女的叶氏。”金翰林的表情有些讥讽,像是想起了什么龌蹉事情,脸上升起无尽的厌恶:“不,我错了,应该是三子一女才对,只是那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一直未曾上李家的族谱,所以世人都只知道威远侯的平夫人叶氏生下二子一女,却不知还有一个比长公主的儿子还年长的庶子。”
锦好瞧着金翰林脸上的厌恶之情,心里明白,只怕那位未曾上李家族谱的庶子,与他后来的命运有很大的关系。
或者,他的失踪根本就是那位叶氏一手谋划,更甚至,他那位父亲威远侯都有几分关系。
“那位叶氏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会是将来威远侯府的女主人,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表哥会是自己的良人,二人花前月下,珠胎暗结,专等着威远侯一花轿将她迎进门去。”
“谁知道,威远侯遇到当今的长公主,一时惊为天人,一见倾心,费尽心思接近长公主,终于赢得芳心。”
金翰林的声音平静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好像在别人的事情一般:“威远侯原本打的好主意,武官世家,不受三十而立纳妾之礼,他本打算迎娶长公主为妻,抬心爱的表妹为贵妾,因为他那表妹原本就是庶女,侯府的贵妾倒也不算委屈了她。”
“可是他忘了,他要迎娶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是先帝最爱的长公主,是太后最爱的长女,长公主心志高洁,从来向往一心一意,太后怜惜长女,在威远侯求娶长公主之前,要威远侯立下誓言,若是长公主为其开枝散叶,就不得纳妾。”
“威远侯若是个男人,坦言相告,以长公主的性子,自然是一拍两散,可是他却心存侥幸,立了誓言,却又将叶氏安置在外。”
锦好下意识的问道:“长公主就一直不知道吗?”
“长公主是个粗心的,而威远侯那两年对长公主爱怜万分,所以她一直都不知晓,一直到了长公主的儿子四岁,才知道,威远侯的外面还有个外室,更离谱的是,那外室生出来的儿子,还比自个儿的儿子还大上一岁,这让心高气傲的长公主如何接受?”
“长公主是不是要和离?”锦好心中微动,想着长公主若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怕是定然要和离,再,威远侯立誓再先,这事情理亏在他。
金翰林冷笑一声:“长公主刚刚提出和离,威远侯的母亲就气的晕死了过去,看了无数太医都不见效,眼看着就要去了,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个庸医来,什么要用人肉做药引子。长公主生于后宫,什么样的鬼魅伎俩没见过,自然是坚决不信,所以在威远侯府就成不孝的罪人。而这时候,威远侯的外室,一听到这事,二话不,就冲进了府,当众割下了手臂上的一块肉来,还含泪道,威远侯是国家的重臣,他的血肉是要流在战场上的,怎么能流在后宅,所以甘愿替威远侯割肉治母。”
到这里,金翰林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瞧瞧多么的情深意重,多么的明辨是非,多么的深明大义,一个外室活生生是将皇家贵女的正妻给比的远远的,于是,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变得赞赏起来,就是威远侯都被感动了,想着要给这位外室一个名分,而长公主自然不会不乐意,只是前提条件是先和离,到时候不要给外室一个名分,就是将她迎为正妻也随他去。”
锦好恶寒了起来,就算金翰林的风轻云淡,她也能感受到威远侯当时的心里感受,那位表妹多么的情深意重,替他割肉喂母,一边是温柔美丽,还很善良的表妹外室,一面是自私自利,不肯割肉救母的发妻。
二者一对照,哪个更令人怜惜,令人心动啊!
肯定是善良美丽的表妹外室了,当时他这颗男儿心怕就是偏掉了,但是,他一定还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其实是因为孝道,因为感恩,所以他一定要给全心全意爱他的表妹外室,割肉喂母,做出极大牺牲的表妹外室一个交代,他不是不遵守誓言,而是道义难违。
所以,他想要将表妹外室抬进府里,不过是想要成全情义,长公主不肯,是她不懂事,不体谅他的苦处。
或许当时,这样想的不只是威远侯,还有很多人背后也是这般想的。
人家那位表妹外室因为一块肉,瞬间从不知廉耻的外室,成了美丽善良的仙子,谁拒绝她入侯府,谁就是恶魔。
金翰林似是看出锦好心里的想法,轻轻的笑了笑:“可是还没等此事有个结果,京城里就爆发了一场动乱,威远侯为救当今的圣上受了重伤,而长公主的儿子也在动乱中失踪。”
“你知道我父亲,母亲是在什么地方捡到我的吗?”金翰林笑容依旧淡淡,可是他的神情却越发的不寻常,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激动。
锦好心中一动,心里似有所悟,伸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金翰林神情一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父亲和母亲是在乱葬岗里捡到我的,当时我被喂了剧毒药,已经奄奄一息,我还记得到处都是野狗的吼声,耳边听着野狗不停的啃食骨头的声音,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锦好的心中一痛,她体会过死亡的滋味,那时的他才多大。
四岁,还是五岁?
金翰林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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