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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姑姑听得叶氏这声称呼,大怒,心中不屑,冷哼了一声,对叶氏呵斥道:“放肆,哪个是你的姐姐,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出身?”
叶氏似乎受不住这样的重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扑在威远侯的面前,嚎着:“老爷,老爷——妾身活不下去了,一个奴才都能对妾身如此呵斥,妾身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又转头对长公主哭,道:“姐姐,您出身高贵那是天下皆知,就莫要再埋汰妹妹了,妹妹知道自个儿出身不好,但是咱们同侍一夫,就该姐妹相称,互敬互爱,和睦相处,您这样,是……做什么?”
长公主瞧着这个演戏当茶喝的女人,此时还在讽刺自个儿不够贤良,双目冰冷,声音更是如同从冰窖中捞出来的一样:“你可别抬举我了,像我这样不够贤良的恶妇,也只有皇上那样的弟弟,像你这么贤良淑德的夫人,我可担当不起让你叫姐姐。滚开,莫挡在我的面前,你该知道,先皇留下了宝剑,我杀了你也是白杀。”长公主冷笑,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叶氏踢了开去,走向朱三爷,语气犹如冬天到了春天,闻言道:“三弟怎么样了?”
她今儿个出门帮着金翰林和锦好选婚礼用的东西,谁知道赶巧看了这出戏,她是聪明人,自然看出来锦好这是一心要给她出气,给金翰林出气,才会将事情闹大了。
朱家人的重情重义,锦好的维护,都让她心里生气了暖意,而朱三爷对姚丽娟的情深意重,更让她明白了不少。
她看了许久,也想了许多,心中却忽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人家未出阁的姐,人家胆的母亲,都能豁出脸去,争一口气,她这个半老的婆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些年,她就是太要这张脸,太注重皇家的名声了,委屈了自己不,也差害了自个儿的儿子。
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让它见鬼去吧,她今儿个开始,就要做个随心所欲,任性的长公主,她有这个资本不是吗?皇家的血脉,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从头到尾,她都没看威远侯一眼,这么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她当初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了,还害的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亲者痛,仇者快,长公主就觉着自个儿是吃了**药了这些年就跟做梦一般,现在梦醒了,连自个儿都要瞧不上自己了。
朱三爷和长公主熟悉,笑道:“没事,就是给几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牲气到了。”
一句话又让那几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牲气的脸色发紫,不过倒也不好开口,若是开口应了岂不是就是自个儿是那几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牲了。
谢明覃,常欢等人全都上前给长公主行礼,一时间热闹非凡,谁也没将那几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牲放在眼里。
威远侯瞧着眼前明艳的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长公主,他忘了嚎哭的叶氏,也忘了呼吸,她没有看他,她知道自个儿在这里,她却依旧直接进来了,这不禁让他猜想,长公主是不是也想见他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也想知道对方的模样了,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可是若曦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看他一眼,是不是若曦还在怪她?假如若曦还在怪他,他希望她不要怪他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是海深,当年他们举案齐眉,何等恩爱,若曦虽然贵为长公主,却温柔意,从来不摆长公主的架子,对他百般体贴,孝敬父母,一家子和和美美,那日子多么的让人怀念啊。
可是若是若曦真的不怪他了……他却又希望她还在怪他,不怪了,就表示她已经放下了,他不想她放下,因为这么多年,他还没有放下她啊!
威远侯的脑袋很混乱,也不知道自个儿心里到底是想做什么,趁着长公主没有看他,忙将手从胸膛口取下来,另一只手也不着痕迹的从叶氏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双手缩进袖子中,暗暗的握了握微微颤抖的手,然后竭力挺直了腰背,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着长公主,淡淡的道:“若曦,你也管管你身边的奴才,梅梅怎么,也是我威远侯府的平妻,被一个奴才呵斥,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长公主像是看一个有趣玩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笑了一笑,径自走到府尹大人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府尹大人是个有眼力的,早在长公主进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子,让出了位置。
邱如意很是机灵的将手中的惊堂木送了上去,长公主嘉许的了头,半句废话也没,直接进入了主题:“平妻?我怎么不知道,我可记不得什么时候签字画押,聘了什么平妻回来?”
长公主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姐,这聘娶新妇可都是要得到长公主的同意,只是当年长公主心灰意冷,一心伤痛自个儿孩子失踪,哪有时间管威远侯娶平妻还是纳妾的,只是威远侯等人见到她没出声,再加上皇上没开口,都以为二人是默许了。
谁知道今儿个这般话,顿时一愣:“当年你不是……”没反对吗?
罗秀姑姑冷笑,截断威远侯的话:“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生出来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是半也没有将威远侯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耻笑道:“认不清形势的东西,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还真当自己是妻了,这天底下的笑话不少,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外室居然敢叫正妻姐姐,估计,这样离谱的事情也只有你们许家才能做的出来,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也不会有这样的荒唐事。”
罗秀姑姑开口,放出一个春雷来。
“你这个刁奴?你什么,你在胡八道,我母亲是威远侯的平妻,我是父亲正经的妻子,是上了许家的族谱的,你胡什么,来人啊,给我将这个满口荒唐言的刁奴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许诺西在哪里都急红了眼睛,就更困兽一般,失去了狼。
不许诺西了,就是锦好等人都不知道,原来耀武扬威的叶氏居然还不是平妻。
这下子,乐子大了,也终于明白,像太后,皇帝这样聪明人,这么些年,不出面,随着威远侯府这些鬼魅闹腾,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氏心中也急的跟什么似的,但是比起许诺西来,到底沉稳了一些。
“不得公主的同意,驸马哪有娶平妻的道理,这可是天朝的律法,叶夫人……不,叶氏你虽出身卑微,不过是叶府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所出,可是叶府也算是大门大户,不会这道理都不知道吧。”
罗秀姑姑完,又对许诺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三姐,不对……叶氏既然不是威远侯的平妻,这三姐也就不能称呼了,毕竟外室的儿女想要认祖归宗,那也是要我家公主头答应的,现在我家公主还没开口,我这个奴才也不好自作主张,哎呦……”
罗秀姑姑一拍脑袋,满脸为难的样子:“这可真是为难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啊,这样吧,你到底是驸马的骨血,姑且称呼许姐吧!”
“许姐,你今儿个可是要听清楚了,我是奴才,可是那也是我家公主的奴才,不是威远侯府,更不是你的。”罗秀姑姑面色一沉:“虽我是奴才,那也是有品级的奴才,六品内侍,在宫里有着记档,你一个外室的女儿,敢开口刁奴,闭口刁奴的,有几个脑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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