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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出多少的麻烦来,那人虽然长的飘逸,可那心眼却半都不飘逸。
瞧他对付威远侯府众人的手段就知道了,她不过开了个头,就将下面的事情搅合成现在的境地,手段锐利,心眼诡异,不留半情面,就知道这人的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就在锦好忐忑不安之时,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锦好的肩头,似要掸去锦好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耳边传来谢明覃过于平静的声音:“就送到这里吧!”
话毕,那人就转身离开,并未多做半分的停留,锦好极其缓慢的抬起头,却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怔怔的看了一下,锦好长叹了一声,心思越发的不安起来。
要,谢明覃这般不温不火的态度,她应该松口气才是,可是不知到是怎么了,她这心反而提了起来,越发的忐忑了,总觉得这事情还没完的样子。
邱如意忙好厨房,就来寻锦好,远远地,就看到谢明覃帮着锦好掸着肩头的灰尘,那眼中的火焰,面上的表情,让她看直了眼睛。
她忙掩在一旁的竹林中,眼皮子突突的跳,心也跟着突突的跳,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慌的厉害。
直到谢明覃走远,锦好傻傻的站在那里,仰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叫着:“二姐,你站在这里望天做什么?天上有什么好东西么?”
锦好回过神来,对着她扯出一个笑容来,摇头:“也没瞧什么,就是随便看看。”随后问道:“厨房里怎么样了,父亲的药送过去了么。”
“送了,母亲正在哄父亲吃药,我来寻你和四弟,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知会你们两个一声,等一下祖父过来父亲这边用饭。”
潜台词,莫要迟到,让朱老相爷久等,老相爷自然不会话,可是这里毕竟是正宗的朱家,总会有些人管不住嘴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锦好看着眼前做事越发沉稳的邱如意,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这孩子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了。
欣慰的了头,锦好笑道:“我知道了,既然祖父会过来用饭,厨房那里就更离不了人,你去瞧着。”
这可不是她偷懒,将家中的事情一股脑的扔给邱如意,而是在磨练她,李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没那么大的规矩,可是家中的人口也不少,邱如意嫁过去,不得要帮着李夫人管家,若是一窍不通,那就不美了,故而这一年来,锦好就开始磨练她了。
而厨房的活,看起来零碎,而且没有多么重要,可是却最是磨练人的眼力和细心。
邱如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自然能体会锦好的一番苦心,学的认真,看的仔细,从一开始的状况百出,到现在的井然有序,她花了太多的功夫。
邱如意头,应了下去,不忘催促锦好:“那你去带四弟回去收拾一下,扑了半天的蝴蝶,不知道身上脏成什么模样了。”
姐妹二人着,就分道扬镳,只是一转身,邱如意的脸上就起了一份忧色:二姐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霸王?
朱府的门口,一定暖轿被抬了起来,谢明覃坐在奢华的轿中,面无表情的捂着自个儿的胸口,半响之后,才松了松襟口的银丝纽扣,背靠着身后的垫子,另一手手,揉着太阳穴,微闭着眼睛,又是许久之后,轿中才传出一声轻笑声:“不妥么……呵呵……”
……
长公主被太后留下来话,金翰林有些不放心锦好,先告退了,太后也知道他的心思,笑呵呵的头应了下来。
金翰林走到皇宫的一处,就见德公公笑嘻嘻的从一旁闪了出来:“哎呦,翰林大人,这是要出宫啊!”
“是啊!”金翰林含笑握住德公公的白白胖胖的手,暗暗的塞了件东西过去,低声道:“今儿个事情,多谢德公公了。”
德公公一笑,反手一握,就知道是块尚好的羊脂玉物件,也不枉他今儿个在大殿上那般卖力的表现了,当下不动声色的将手肘往下微微的一弯,那羊脂玉物件就落入他的袖中。
也不怪他要害许老太爷,而是皇帝看着还好,可是他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皇帝的身子,他最是清楚不过,就是外强中干罢了,谁知道哪一日,皇帝就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是什么光景,谁又能知道,还不如趁着这时候,多捞,就是真的皇帝不在了,有这些东西,他也能防身,这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而且,能让翰林大人欠自个儿一个人情,何乐不为呢?
他跟在皇帝身边,自然比别人更清楚,这位年纪轻轻的翰林大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这样厉害的人物,将梯子送到他面前,他若是再不知道搭,那就枉费他这些年在内宫混的风生水起了。
金翰林却不管德公公怎么想,反正他帮自个儿办成事,这意思是要表的,锦好那丫头,在莫家那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既然这丫头就要成了他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再经历莫家的那些龌蹉事情。
所以在得了锦好和许诺西闹起来的事情后,忙联系了朱三爷,将事情闹到了皇帝,太后的面前,又安排了德公公这出戏,一次性将威远侯府的事情给解决了,日后这威远侯府的那些狐假虎威的东西,谁还有脸在锦好面前甩脸子,这许诺西姐弟,谁还敢在锦好面前多一个字。
他无情也罢,他手段毒辣也罢,只不过他的情意,他的柔软都给了一个人,已经无法再分给别人了。
出了皇宫,就去了朱府,先去看了朱三爷,见他气息平和,就知道一天的劳累没有留下什么病根,放下心来,忙去寻锦好了,却被告知锦好在朱丹青的房里。
因着朱三爷这归田居中的人,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他才能一路畅通无阻,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锦好一身淡绿衣裳,配着同色的银线挑丝的百褶长裙,看起来就如同碧水荡漾一番,不出的妩媚温柔,似水如花,青丝如云,柔柔的,滑滑的,她静静地抿着嘴巴,坐在床前,微倾着身子,看着睡的香香的朱丹青。
右手伏在朱丹青的胸口锦被上,轻轻的,缓缓地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嘴里配合着哼着歌儿:“晚风吹,月儿照,谁家的宝宝……你还不睡觉……”
这景,这人,这如烟如梦的一幕,就这样印在了金翰林的眼中,刻在了他的心上。
一切都变得柔和了起来,那些疲惫,那些算计,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心中的烦躁,渐渐的沉淀了下去,金翰林的心,不自觉的软了起来。
今日,他惩罚了所有该惩罚的人,他以为他会高兴,可是到最后,他感受不到喜悦的光芒,有的只是疲惫,只是烦躁,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她沉静的笑脸,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她,他就觉得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