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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人间蒸发。
虽然眼下的形势已近是无路可退,必须不能让楚奕活着离开祈宁城,但在正式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还是不敢贸然先把死讯公布出来,无奈之下,只好让人沿路袭击秦菁的送嫁队伍,想要刺伤她以拖延时机。
却不想,这个拖字诀也没能奏效。
现在她人既然已经到了城下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行把她骗进城——
只要将她控制在城里,那么她的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也算个起个制衡作用。
黄安等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同时心里却也在暗暗打鼓。
因为传言,大秦的这位长公主殿下十分的精明强悍,并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
“这样怕是不妥吧!”王延寿一门心思的觉得,他家长公主身份尊贵,必得要西楚太子亲自相迎才合礼数,脸上表情一垮,“大人莫不如再叫人去军营探探,如若贵国太子正在赶来,我们多等上一等也是无妨的!”
“人已经派出去三拨了。”黄安道,脸上竭力的陪着谦和而得体的笑,“此处城南,我军驻扎的大营在城北,实在是不近的,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及,王大人您看,眼下这天也快黑了,让公主殿下一直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回头怠慢了公主,太子殿下追究下来,我也是难辞其咎的。”
王大人吹着胡子挑着眉毛看他,心里终究还是不乐意。
心道,总是你们西楚方面思虑不周,这会儿怎么也不该让咱们公主殿下屈就的。
“王大人,咱们都是为人臣子的,您就体谅一二吧。”
他死咬着不肯松口,黄安不觉得急了一脑门汗。
眼下楚奕行踪不明,谁都保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而荣安长公主的那个护卫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不得了的人,被他一直杵在这里,万一看出什么破绽可就糟了。
这边场面正在僵持,远远的,又是一骑自队伍里疾驰而来。
黄安等人心中突突直跳,不觉循声望去——
这一次来的是个女子。
旋舞一身火红衣裙策马而来,对着双方的朝廷大员也不下马,只就冷傲的一挑眉看向苏沐道,“你们在这里磨叽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进城?郡主都饿了!”
苏沐冷眼看着,不动不语,缓缓把目光移给王延寿。
黄安见缝插针,忙不迭的开口,“王大人,驿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王延寿皱着眉,当真是把他那文人的迂腐劲儿发挥的淋漓尽致。
旋舞看着黄安等人隐隐透着汗湿的领口,心里冷笑,也不再催促,很惬意的看着这一群人干着急。
王延寿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他心里却很明白秦宣帝对那个外甥女的看重,斟酌半晌,终于一咬牙看向苏沐:“苏护卫,还是劳您过去征询一下殿下的意思吧!”
苏沐没动,却是抿抿唇,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语气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进城!”
言罢,策马扬鞭折返队伍。
旋舞一笑,对身后仪仗挥挥手:“护送殿下和郡主进城!”
黄安等人目瞪口呆的张嘴吃了一嘴巴的马蹄灰——
合着从头到尾都只是这个冷面护卫一句话的事儿,早知道,他们还跟个酸儒的王延寿纠缠个什么劲儿?
黄安定了定神,继而庄重了神色,对一并等在城外的己方仪仗指挥使吩咐道:“太子殿下有令,这两日他在城中暂留一切从简,不得扰民,你们这部分仪仗就暂时在城外安营吧,等过两日和殿下一同回京。”
西楚方面的仪仗两千,如果进了城,这么一大批人确实也不好安置。
“是!大人!”那人也未多想,欣然领命,转身去安置自己的人。
因为另有万人的送嫁护卫队,再加上西楚的仪仗开路,秦菁这边的仪仗就从简处理,不过八百人。
黄安不好拦着,就只要命人打开城门迎了他们进城。
横竖从头天夜里开始,祈宁城就被他们的人全线控制。
西楚十万守军,其中不肯顺从的两万余人被看押起来,剩下的八万人尽在掌握,即使回头会有什么冲突,秦菁这区区八百人的仪仗队也不足为惧。
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把剩下的那一万人留在城外。
苏沐折回队伍里不久,秦菁的车驾便被护卫着缓缓驶近城门。
“恭迎荣安长公主大驾!”黄安带人跪迎。
“尚书大人免礼!”马车里,秦菁手持杯盏,微微一笑,“您辛苦了!”
“微臣的本分,不敢谈辛苦!”黄安伏地磕了个头,等着她的马车过去,便带着众人爬起来,抖了抖袍子上的泥土迎上正在不远处指挥队伍的苏沐,道,“苏护卫,借一步话。”
秦菁如今是大秦朝中,秦宣往下的第一人,她的贴身护卫苏沐也跟着水涨船高,提了三品。
虽然历来护卫都是奴才,品级再高也无实权,但这个名分却还是要看的。
黄安的态度称的上客气,苏沐于马背上淡漠的看他一眼,然后翻身下马走过来,“见过尚书大人!”
“呵呵,苏护卫客气了!”黄安干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太子殿下的三千护卫前两日刚刚进城,现在驿馆别院挪腾不出多少地方,公主殿下这送嫁的队伍,您看能不能暂且安置在城外候两天?”
黄安心里估摸着,这个侍卫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冷面疙瘩,肚子里却未必就有那么大的花花肠子能跟着他绕。
而祈宁城不比帝京,到底有多大,苏沐也心里是有数的。
苏沐极目远眺,看了眼停在官道上的那支队伍,想了想就头道,“可以,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他们就近在这城外扎营。不过这一趟陛下给了我嘱咐,我要保证公主殿下的安全,所以得请大人留下进出城门的令牌,有备无患。”
“这是自然!”黄安从容应道。
横竖这守城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到时候要放谁进来不放谁进来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所谓令牌——
现在不过就是个摆设。
只不过苏沐这一提,倒是让他对这个冷面护卫多看了两眼——
这人,似乎还并不是太木。
黄安不动声色,抬手招呼了林参将过来,“这两日殿下要在祈宁暂留,先把你身上的令牌借用两天,好方便大秦方面的人进出。”
“是!大人!”林参将领命,恭迎的从怀里摸出一面铜制的令牌呈上来。
按理,林参将是祈宁的守军头目,应当是只有持有虎符的叶阳安才能驱策。
这两人自认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全然不觉他对一个朝廷外来的文官这般唯命是从已是破绽。
“谢谢!”苏沐颔首,收了令牌,就转身去寻他军中将领交接。
黄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慢慢露出狰狞的冷色,对身边的林参将冷声吩咐道;“回头再去调派一千弓箭手在城门埋伏,防着他们儿,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是,末将明白!”林参将道,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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