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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找到凤若君的时候是在树林里的一个池塘边,她人已经昏倒趴在岸边,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周身的水伴随着“嗞啦嗞啦”的冒泡声不断冒腾着白气,像是感受到她身体如烈火般的灼热而蒸发。
看着她那头刺目的白发,文逸之心底有些瑟缩着有些不敢上前。
过了良久,直到确定她是晕了过去不会醒来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文逸之静静凝视着她那头凌乱白发下的脸,明明身体的温度这么高,脸色却异常苍白,在这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渗人。
他抿了抿唇看着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即使在梦里也是那么觉得不安稳吗?也许她呆在这冰冷的池水里会相对舒服点吧想了想,他一撩衣摆便就地坐了下来陪在她身边。
直到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凤若君身体的奇怪热流才渐渐退了下来,头发也恢复成了原来的黑色。文逸之伸手探了探她身体的温度确定她退了热后这才将她捞了上来重新背回了山洞里。
好不容易寻来了木柴生起了火,他扫了眼身后躺着浑身湿漉漉的凤若君,神色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随着衣服的褪下直到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文逸之眼神在不经意间扫过时,只觉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他紧张得手一抖,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光滑的皮肤,顿时有些慌乱地别开眼,连忙将衣服快速抽了出来,然后再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她套上。
待全部弄好了的时候文逸之已是满头大汗,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手中似还残留着那温柔柔软的触感,他立刻摇了摇头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具下的脸早已红得似能滴出血来般,整个山洞里只剩下他如擂鼓般强烈的心跳声。
待平静了些许,他将换下的衣物拧开水抖了抖将它晾在事先搭好的木架上。
“咚!”似是有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下意识弯腰捡起,只觉着冰冷的东西掂量在手中有些分量,眼底的平静却在看清了手中拿着的东西后瞬间破裂。
那是一块黝黑的令牌,上面的细致的火焰纹路却是由金丝镶嵌而成,中间刻着“阎罗令”三个黝黑的大字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暗金色的光芒。
文逸之面色忽然变得苍白一片,待好半晌整个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吓得他赶紧将手中的令牌扔在了地上!
一种极度的恐惧瞬间布满了他的心头,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过往的记忆如冰冷幽深的海水般涌上他的脑海里,淹没了他的最后一丝镇定。
在他小时候的记忆力,他的娘亲便在他十岁的那年就离开了他。
他多次询问自己的父亲他娘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可父亲总是对此事避而不语
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家院子里见到了插在一棵树上的“阎罗令”。没隔多久,他娘的尸体便在郊外的井边被人打水的时候发现。
府里的下人都在偷偷耳语说他娘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杀手组织里的人,因为背叛了组织被组织里的人暗杀了。
他当时听了很气愤,二话不说跟那些人打了起来,他的爹知道此事后为此还罚了他和那些下人。
直到一次偶然他去爹的书房发现了他书桌暗格里的一封信,那是他娘临走前留下来的,他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随着他慢慢长大对关于“阎罗殿”的事情渐渐有了一些了解,那个组织历史悠久所牵扯的各方面势力和起源都太过神秘,并不是单凭一个城中兵力所能够撼动的!
就算是天闰、奉青、烈阳三城城主面对阎罗殿殿主本人也得畏惧三分,因此他也渐渐明白了为何他爹这么多年对此事绝口不提。他平日里面色看似无动于衷,却每每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独自在书房对着娘亲的画像流泪的缘故。
想到这里,文逸之扫了眼地上静静躺着的那枚令牌,这块令牌他再熟悉不过,只是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那块并没有这么精致。上面的火焰也并不是金色而是血红色,中间也只有一个“令”字。
他多年曾四处打听过关于阎罗殿的消息,整个阎罗殿令牌一共有十二块!除了流落在外的十一块接任务的阎杀令!剩下的就是这么一块刻着“阎罗令”三个字的令牌,它代表着历代阎罗殿主身份象征!未阎罗殿掌权人所持有!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文逸之不由自嘲地勾起唇角,老天实在是太爱开玩笑了
想他爹文乾一生为奉青兢兢业业,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落得一个同敌叛城人人唾骂的下场!
他的母亲脱离了组织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是阎罗殿的人却不肯放过她!
还有那个最疼自己的姐姐那个一直对自己爱情有着美好憧憬的姐姐却被那些士兵欺凌致死
而他呢!
呵呵,自己心心念念爱了十多年等了十多年盼了十多年的人,到头来她却是当年下令杀害自己母亲的原始真凶!
更可恶的是自己到现在竟然对她还下不了杀手!爱而不得,恨而不忍!
他就是这么没用的一个人!
文逸之失神地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夜色眼中泛起一抹迷茫之色,他突然不知道以后的路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杀她,哪怕是在自导了她真正的身份后…
第二天一大早,文逸之便出了山洞去寻些吃的,凤若君的腹部的伤却在经历过前提晚上那次奇怪的事情后,竟然奇迹般地已经开始结痂了!虽然很令人不可置信,不过照他的想法是考虑到凤若君腹部的伤怕再复发打算在这里休息两天再陪她赶路去奉青。
可是…
凤若君躺在他铺好的草铺上沉着眼看着面前不断跳动着的火焰,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她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多余的时间,奉青那边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还得赶紧去找楚青。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十分清楚,如今她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哼!如果不是这次正好碰上十五,就凭天玑阁的那几个人也想伤她?想到这里,凤若君抬手一拂,面前的火堆瞬间熄灭。她阴着脸站起身朝洞外走去,丝毫没有要等那个面具男人回来的打算。
凤若君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洞,然后毅然离开。
她与他到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