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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汝愚,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他这里用自己的名“汝愚”,却不言自己的姓氏,原因无他,只因他与皇帝同为一姓,若把“赵”字挂在嘴边,是为不当。
“爱卿请起!赐坐!”
“谢皇上!”
赵汝愚也不曾想,此刻皇上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但他可不敢过度揣测圣意,一旦出错,必有大祸。
为官多时,他已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好在其而今品阶尚低,比不得近臣,和皇帝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像而今这等赐予座位,面对面的交流机会,是第二次。曾记得第一次是殿试过后被为状元……
“爱卿可知朕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这皇帝开口,但凡都有这种口吻。目的很明显,其一是表现得亲近,为明君做派;二是有问计的意思;三是考校臣下。短短一句话,若是对答之人的表现、言谈有所不当,皇帝便也不开心,从而记在心底。如此,臣下的政治前途怕是要昏暗了!
赵汝愚那里会不知道,这看似一句客套之言的厉害之处,他心知肚明,当即微微头,略作沉思状。
“微臣驽钝,还请皇上明示!”
这一唱一和,便算进入正题了。
做臣下的,不敢随意搭话,赵汝愚总不能,“哦,是因为白天我递交给你的奏折么”。这显然不对。
做皇帝的也要三分面子,总不能一开口就,“哦,你来了,你的奏折我看来,很感兴趣,快来聊聊”。
若是这般,君不君,臣不臣,那还得了,体制何存?颜面何在?礼仪何在?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朕今日看了你的奏折,对你所言之事略感蹊跷,故而召你入宫。”
赵昚用了“蹊跷”一词,直把赵汝愚听得有些糊涂。
“回皇上,还请恕微臣之罪!”
“恕罪?你何罪之有?”
“微臣惶恐,对于圣上所言之事,微臣一时间也道不清楚。故而只得请皇上审阅一些文辞,以吾皇之英明,一看便知。也好解了微臣心中疑惑。”
“哈哈,你这个赵子直,体内流淌之血液,却和朕同出一脉。而今没有外人,又非庙堂之上,更是新岁时节,你弯弯绕绕的,可不成样子!”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赵汝愚当即被吓的跪倒在地。
“起来罢,动不动便是‘罪该万死’,你们做臣子的是大宋之栋梁,若一个个的都罪该万死,那留得朕一人,又有何用!”
“臣不敢,还请皇上息怒!”
“子直,你再不起身,孤家真要治你的罪了!”
赵汝愚这才微微起身,又恭敬地危坐在一旁。皇帝先是叫他爱卿,而今又叫他的字,看来果然有戏唱,也不晓得皇帝心底是个什么想法。
“把你所言之物呈上来罢。”
赵汝愚得令,打开规规整整的包袱,将里面折叠好的东西全盘递给了皇上,连那太监的手都没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