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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婆娑的树梢又被打湿,花儿落了一地,天公今日不作美,连采蜜的仙子们都不见了踪迹……
雨停了,天就晴朗起来,可惜已到了黄昏时刻.
鹅湖山下的村庄里,满地残阳炊烟暖,不识愁滋味的孩童们回了家……
夜深了,侥幸存活下来的狗与少年,全都进入了梦乡。
刘涣呆呆地看着夜空,心里很着急,到底皇帝陛下有没看到自己的文章?他心中忐忑,也不晓得,历史的今天,能不能改变南宋第三代统治者的身份,即使不能改变,能暂缓一番也是极好的……
临安府邸,皇帝赵昚这几日有些郁闷,因为他的儿子不对劲,让他烦心。
其儿子便是赵惇,绍兴十七年九月间生的人,而今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人生最美的青少年时期。
他本来是赵昚的第三个儿子,按照古训,赵昚起先是准备把皇位传给老大的,故而立了老大为太子,可惜老大命短,不过二十多岁就死了,死的时候只留下一个儿子。赵昚好不伤心,就连太上皇赵构也是泪流满面。
可如此一来,赵昚的次子和三子也就有了机会了。但这机会对于老三赵惇而言,按理也是微乎其微的。毕竟皇位是传长不传幼的,他头上的大哥死了,可还有二哥。
偏偏二哥赵恺为人宽厚,忠诚谦逊,却被赵昚当成了软弱。这可不好,对于赵昚而言,他自己是个敢言战敢北伐、不惧金人和强敌的主,儿子一旦软弱,不和老子的心意,怎么能继承大统呢。
赵昚便迟迟拖延立储君一事,犹豫不决。就中,他也曾考察过二位儿子,但到底是怎样考察的,也不得而知。
只是一可以确信,那老三赵惇时不时地迎合赵昚的北伐心绪,只要父亲有关于北伐的论断,他便是溜须拍马,表现出一副“我也是这样想的”的表情来,故而长此以往,便得到了赵昚的青睐……
赵昚没有立老二赵恺为储,而是加封他为“保寒军节度使”,封地在婺州义乌。可是大家都知道,节度使一般不赴本州府治理政事,而成为一种荣誉性的虚衔,授予宗室、外戚、少数民族首领和文武大臣,对武将更是晋升的“极致”,礼遇优厚。
来去,到头来那节度使没个毛用,且大多为虚职……
呵!这一切老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身居藩邸宫的他开始得意起来,暗想老爹到底是看重了自己。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老爹赵昚好像迟迟没有跟他讲立储的事情,他等着等着的,心底不痛快起来。
这不,赵惇去前年曾对老爹赵昚了一段怪话,大抵意思是,“老爹你不知道啊,儿子我近日发现,自己的胡子居然都白了,哎,真是岁月不饶人。于是无奈之下,儿子只得叫人去给我买些染胡子的药来用用了”。
他这话的意思最明不过了,本意是在埋怨,埋怨父亲赵昚,他赵惇都这般年纪了,老头子却不对他谈立储的事情。好想以此敲山震虎,提醒老爹。
赵昚是什么人?吃过的苦,受过的磨难,历经的艰辛,岂是他赵惇一个伙子能够比拟的,赵昚愤慨地回答了老三的话,大抵是,“哼!长胡子,正好显得你老成稳重,胡子白了,你去买什么染药,有个逑用!”
老赵避重就轻,既正面批评了老三赵惇,又巧妙地回避了他催促立储一事。
但正如老三“胡子白”的气话一般,岁月是把杀猪刀啊,任何人也逃不掉苍老。特别是这些年来,赵昚越发觉得自己越发年迈,那北伐之事也渐渐冷了起来。所以将目光投到了赵惇的身上。
这赵惇吧,自被老爹批评以后,显得消极起来,和他爹的关系也渐渐不融洽。
前些时日,赵昚读了刘涣的诗文,读了他的“铅山论”,仿佛心中的热血开始沸腾,好不容易又随着时间淡了一些的时候,又见得刘涣童子试的一首诗。
诗虽,但分量却是极重的。特别是对他这个有野心的人来讲。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话当真是如雷贯耳,他赵昚深深地记住了……
转眼州县试过去,乾道七年的三月间来临,头上那位老头也越发安静起来,朝野之中一片祥和,貌似四海升平,举国无忧……
他把左右之臣叫过来,询问是不是该立储了,臣子们心底明白,这大宋的皇位,恐怕迟早是老三赵惇的,他赵昚心中早有计较,故而一一赞同,且推举了赵惇为储君的人选。
这等消息应该早已传到了藩邸宫中,可那老三是毫不见动静,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也难怪皇帝陛下不恼火苦闷了……
对于刘涣而言,其实赵惇将来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只不过做了没多久。
可他清楚,而今泱泱大宋朝,再也经不起这等折腾了。站在历史的狂澜上,他想作为,他想发光发热……
按他脑海中那微末道行,只是深深记住了赵惇的不孝顺、无作为、及后来的他婆娘的干政、他本人的精神问题……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该为这个时代做事情的。
于是乎,在紧要关头,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豪迈激扬、理性科学之诗文来唤醒赵昚,来激动赵昚,让这个有作为的皇帝千万别言弃,别过早消极。
他写了一篇文章,拟题“北伐论”。
为了能使自己的北伐论被赵昚读到,他要贿赂一个能搭桥的人,那人便是赵汝愚;为了能贿赂赵汝愚,他需要一件另类且能打动人心的礼物,所以他叫黑娃偷狗,偷的是铅山主簿家的狗……
果然,便在赵昚郁闷之时,著作郎赵汝愚携刘涣的文章来了……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赵昚正是苦闷之机,见得赵汝愚前来,心中的寂寞顿时少了三分。
“爱卿快快请起……信州县试不是已然了结,可观你这般急切,却有何事?”
“陛下圣明,一观微臣神情,果然一针见血。臣今日所来,确有一事!”
“赐坐!”
“谢陛下!”
“爱卿所言何事,能融朕猜猜么?”
“臣不敢!”
“咦,何必惶恐,索性近日无事,让朕猜猜吧。朕想,子直所来,莫不是鹅湖山建学一事?”
“陛下圣明,此番却是和鹅湖山建学有干系呢。”
“算了,还是你讲吧,孤家且猜得对与不对,你都是要往对的方向去敷衍,毫无意思。”
“陛下赎罪。”
“哎……子直,你何罪之有。怎地在尔等心中,总觉得伴君如伴虎?”
“臣不敢!”
“客套谦逊之话,且放一边吧,正事!”
“是,臣此番前来,是为鹅湖山刘涣呈一篇文章而来!”
“文章,那子写的么?是他托你呈来?其所作何事?”
“正是刘涣亲自所托,但其文章之中所写何事,臣却不得而知。只是刘相公交付于臣之时,曾此篇文章涉及大宋兴衰,其中又言及诸多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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