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风雨中的归人(第1/2页)南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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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自生愁。●⌒頂點說,..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

    “涣哥,是你么?呜呜呜……”

    鹅湖村的后山上,那草木凄凄,残花切切,好落得一副伤心景……丫头呆呆望着母亲的孤坟,情不自禁诵了一首诗,就连刘涣靠近了身旁也不知晓。

    终于那始终不肯给予一个承诺的伤心人对答了一首诗,她才惊觉起来,果然是那个总会想起的青衫少年。

    今日在母亲坟前又见到了他,还是那般磊落的模样,其肩膀虽窄,但曾轻而易举地背起了她,她在他的背上时,很温暖,很安心……

    任何人生中的变故,都足以让一个人成长,悲伤在更多的时候,却成了成长的催化剂。

    显然,丫头变了许多,在守孝的岁月里,他熟读诗书,铭记五史,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眉宇间无邪的纯真渐以被忧愁所覆盖。

    好可怜的人,父亲在母亲死后一月,就娶了隔壁村的王寡妇;黑娃不见了;伙伴们全都下地忙庄稼;就连那过要照顾他的涣哥儿,也扬鞭去了信州……剩下她一个孤零零的人,处在母亲的坟前,也如一个孤魂野鬼……

    “丫头,这些时日以来,你受苦了。”

    “呜呜……”

    她死死地抱住刘涣,哪里还得出话来,哭泣声由弱变强,终于嚎啕大哭,要把这些时日以来的不痛快全部哭诉给刘涣听。

    刘涣却沉默下来,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轻轻抚摸那将近“及笄之年”的少女的后背,她的身子还是那般瘦弱,微一用力,便全部圈在了怀中。

    等到泪珠滑落,滴到了草木之上,泪珠与露珠再也分不清楚,风儿起来,把坟头上的野花吹动,仿佛杨婶泉下有知,叮嘱着刘涣,再也不要丢下她家的丫头了。

    天公也不作美,或是被这悲凉的气氛所惹怒了,下起丝丝雨水来。刘涣一惊,就怕丫头着凉,赶紧抱她躲进旁边的草屋里……

    “啪啪啪”!

    雷声响了起来,惊得丫头赶紧缩进刘涣的怀中,脆弱的双手抱得更紧。她心跳极快,可却把刘涣的心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跳很稳,很踏实,但温暖之中捎带些许冷漠,就如他的为人一般。

    “涣哥,你终于是要来找我的。我梦里面梦到无数次你出现的情景。”

    “傻丫头,如今日一般雨水婆娑的情景,你也梦到过么?”

    “那倒是没有的,我的梦中,全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你阳光明媚地朝我走来……”

    “傻瓜,你心中想着幸福,便一直是幸福的。就算是下雨天,也当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时节!”

    “恩……你不去信州随赵大人念书了么?听你陪读一个皇亲国戚,却是当今圣上的亲孙儿,那人好相处么,有没有摆架子为难你?”

    “你倒担心起我来,涣哥儿还在担心你呢。想这荒山孤寂,你一个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了,夜深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着凉……”

    “没有的事,我读孔孟之书,‘吾善养吾浩然正气’,又想着你的样子,再苦在黑,也不觉得怕。”

    “真是好让人心疼,那你吃啥用啥?”

    “涣哥,也奇怪,每每隔三差五,我从草屋之中醒来,就会发现门外堆放着许多食物,还有笔墨纸砚……涣哥你,是不是我母亲显灵了?”

    刘涣呵呵一笑,没有答复她,因为这是他刻意安排给历程八杰的“工作”,便在他离开信州之时,就已经交代好了的,如今经过丫头验证,可见刘三做事到底可靠。

    “丫头这般孝顺,杨婶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丫头“恩”了一声,想是找不到话,挣开刘涣的怀抱,呆呆地笑着,笑容那般温馨,穿透了刘涣的心灵……

    “傻丫头,你看你,头发都乱了,来,涣哥给你扎个辫子吧。”

    丫头闻言乖巧地转身过来,递给刘涣一把桃木梳子……

    他来铅山,心中始终想着丫头,还有张老头,可是,有些人想念却比相见的好,到底何时重逢,最好顺其自然。

    可也最终执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所以送走了那个抄袭“石头记”的赵挺以后,他问准刘三,飞身而来,来看看那个阳光明媚的丫头……

    刘涣陪丫头一直到了黑夜,那碎心的雨还在拼了命的下……

    到得天明,才依依不舍别了丫头,穿过湿漉漉的山林,去工地看看他心中的“伟业”。

    本不想走的,可听赵汝愚从抚州祭祖回来,而今正与铅山一众官员在研究着那诡异的建筑。

    前前后后忙了许久,赵挺仍是没有回来。而那个不孝子始终没有去看望张老头,却整天给人家解释那学堂中的空格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是用来处理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大事,别人哪里听得懂。

    其实不过是茅房,不过是把茅房建设到了屋子里,用来拉屎放屁,撒尿排污的地方……

    那学堂总是建不好,初初形成的样子也让人费解,赵汝愚邹了眉头,最怕朝廷的钱花在了冤枉路上。殊不知,刘秀才为了此事忙前忙后,花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容觑。别看他整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其心中的想法,又有多少人看得清楚呢。

    “涣儿,你且过来。”赵汝愚而今即收刘涣与赵挺为徒,三人自然是师徒辈分,他当着众人叫刘涣一声“涣儿”,除去可怜他无父无母以外,还有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调调在里边,再者就是捎带提醒众人一番——刘涣是他赵汝愚的弟子,将来中了功名,做了官,且不论多大的作为,都是他赵汝愚的弟子。

    刘涣乖巧地走到赵汝愚身旁,那清瘦的身子已然隐隐与赵汝愚持平,若再有三五年时间,只怕个子就要超过赵大人了。

    “恩师有何见教么?”

    “你给,这好端端的屋子,为何要开一些多余的孔洞,是否画蛇添足?”

    “恩师有所不知,这些最不起眼的孔,将来是有大用处的,外界的水火、天上的雷电,都要从这些孔之中传到屋子里面,为屋子里的人所用。”

    “你这话为师听不懂了,区区一些孔洞,何以能够引来天地自然之力?再者,那风火雷电是何等叛逆突兀之力,常人匹夫之躯,又如何引来,你可不要诓骗为师!”

    “弟子不敢,有虚相大师在场,弟子不‘不打诳语’的话,但到底如何,还请恩师看着后效就是,若是不成,弟子仍凭责罚!”

    而今当着诸多人的面,他刘涣言语之间显得谦逊许多,那桀骜不驯的态度收敛到了骨子里……

    “‘万物皆有所聘,君子善驾于物’,或是为师苍苍老矣,坐进观天,看不透你遗世而立的心思罢……但今朝却是要来详细了解这建学一事,把大事宜统计完毕,为师也好汇禀朝廷,你要的详细些。”

    “是,恩师请随我来,我们从西南角切入,一直走到东北,整个学堂的大事宜便了然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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