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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丘处机被刘涣动了,听得要做甚么“斩首行动”,心下好不高兴。他这才想起荆轲刺秦来,暗道:“那荆轲行径,不正是如涣哥儿所讲的一腔热血、不重谋略么,藏把匕首能成甚么事?可不对哟,张良不也刺过秦王么,想他张良何等才学,还不是失败了的……”
世间好语书尽,天下名山僧占多。这丘处机可不是僧侣,但在占名山一事上,不得他是有那个雄心壮志的,偏非不敌金人,只好游走南方,到了河南境地遇得刘涣一行,听闻高论谈吐,哪有不痛快的。“斩首便斩首,哪个怕哪个?”丘处机如是暗道。
到得而今,那刘三等人才一个恍惚,原来涣哥儿了这许多许多,却是想拉人入伙呢。哎,可人家丘道长侠肝义胆,有话直不行么,弯弯绕绕的,好不别扭!
呵,他们哪里晓得刘涣的心思,他一直相信,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尘世间有两件事情最难做成,其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入别人的识海之中;其二是把别人的银子装入自己的口袋里面。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给丘处机传一个道理、一个思想。他是多么希望,丘处机在得到这些东西以后,能够去个他的师兄弟们,去给他龙门派的弟子们,去给天下人——正如他刘涣所讲,若能集结天下散乱之个人力量,上下一心,何事不成?
话不多,却言刘涣一行是夜就着地上画了一道简易图形,瞅准明日方向,便是唐州以北,许州以南。那中原境地,必有贼首驻兵,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几人乘着酒壮英雄胆的豪迈,当场商议而成,击掌谋誓,哈哈大笑……
当夜无话,翌日天才初亮,几人一行翻身上马,踏着晨露急行而去……
可这邓州距离许州却很远的,从地理位置上看,便在宋金相交之界,邓州、唐州、蔡州、颍州几乎连成一线,坐北朝南,遥相呼应。这几个大州孤立而言,不见甚么厉害,可联系一想,却有极其重要的战略位置。可惜了,这等兵家必争之地,却被金人占去,来时若要夺回来,可不好相与。
刘涣暗想,这等铁锁横江的屏障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将来北伐,必须一鼓作气,以闪电速度夺下才是,倘若拖沓片刻,等金人反应过来,可就困难了。
又几人要去的许州,更是不得了,其古名便是许昌!于河南中部、中原腹地,历来是群雄逐鹿之所。境内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自西向东南缓慢倾斜。有得一处大山,叫做大洪寨山,延伸至禹州境地,属全境最高,想必那金人驻军,最厉害的大本营,当在大洪寨山无疑。
山有山行,水有水势,许州境地,又得洧水、颍水西北流入,再有洧水北来,所谓一城一池,得天独厚,前方百许里开外,再得适才所讲的邓、唐、蔡、颍四周护卫,从南向北,想要打到此处且占领之,更是难上加难的……
果不其然,几人心翼翼,绕过唐州而行,期间不知见到多少金人兵卒,或有他族军交错,倒也不容觑。
射手老三见状就要大骂“他妈的狗杂碎,愿作金人狗,也不做宋人魂。老子灭了这伙没骨气的!”
刘涣赶紧一个呵斥,骂道:“你就是这般臭德行,不是的变了么,怎地又恢复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三道:“这……这不是和丘道长结交,心中侠义难平嘛。再了,不是要来斩首的么,你看此间签军众多,再往北行,必到金狗驻地……”
刘涣打断道:“你少来,这些个杂鱼算得甚么?连半个猛安都算不上,能有甚么了不起的敌首?”
射手道:“行行,老子不了,那你带着大家去甚么上京吧,去将完颜雍杀了算逑,那狗日的才是金人最大的首脑呢。”
刘涣听他话气自己,骂道:“老三,你放心,那完颜雍的头颅老子早惦记许久了的,而今就向你打一个包票,将来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他,你信不信?”
老三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催马走到丘处机的身侧,与那牛鼻子去讨论武学去了……
为求谨慎,几人压缩“装备”,卖了多余马儿,或装成经商之人,历过重重关卡,马不停蹄,再度五天时间,总算来到许州境地。
丘处机一望官道,见得多有骑兵往来,哨卡不断,他提议道:“魏前辈、涣哥儿,这官道可不好走,咋办?”
刘涣一观地势,沉吟道:“算了,弃了官道,改走隐蔽之所罢,此地再往北行,金兵定会越来越多!”
魏伯道:“你要斩首,这不是好地方么,还要去哪里?”
刘涣调转马头,答道:“大洪寨山!”
魏伯闻言赶紧催马赶上,骂道:“你疯了么?你可晓得那大洪寨山是什么地方?”
刘涣道:“不就是这许州境地的制高么?怎地了,师父不想看看名川大山?”
魏伯道:“狗日的,甚么名山大川,那是兵家险地,大洪寨山之下,必有强悍金兵驻扎,且不论你能不能抵达,就算到了那地方,恐怕你进也进不去的。”
刘涣却笑道:“险地么?要的就是险地!”
魏伯见他固执,暗叹一声,不再言语,仿佛觉得自己老了,驾驭不住那鹅湖山的儿郎了……
丘处机闻言问道:“涣哥儿,魏大侠所言不错,那大洪寨山必是险地无疑,难道非去哪里不可么?”
刘涣道:“邱大侠,你怕了么?”
丘处机冷哼一声道:“哪个怕了?去便去,你刘涣且一身是胆,贫道就舍命陪君子罢!”
刘涣朗笑一声道:“玩的就是刺激!驾……”
可金人越来越多,行路越来越难。
几人无奈,只好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白天睡觉休息,晚上赶路。
这般安排,众人生物钟一时间难免调整不过来,可将就一两日过后,也就习惯了。好在陆游给的这几匹马儿确实不菲,千里良驹呀。刘涣深深觉得,便是当年曲端的“铁象”在此,怕也有所不及。怪不得西北边的人那般狂野,来去如风,原来是拜坐骑所赐!
到了第三日凌晨,几人疲乏睡去——不睡也没有法子了,只因前方被一道天堑挡住,那天堑不是甚么,就是金军结成的连锁大阵,每十丈不远,必有一处营房,连横综合,相互照应,巡查往来,警惕万分……
刘涣叹道:“这他妈才像一支部队呢,可见必是五六个个猛安规模,不得,直属于某处元帅府呢,可而今没有战事,是哪个亲王统兵呢?或许没有亲王坐镇,但来头一定不!这次真他妈玩大发了……”
老三猫着身子,也是一个感慨,道:“他妈妈的,老子以前只觉得辛弃疾的信州军了不起,却不曾想,这规模比信州还大几倍不止呢。”
刘涣道:“莫再多言,寻了隐秘之地,换哨换班,歇息一宿再论。三哥随我来!”
刘三跟了上去……
丘处机急道:“涣哥儿,你要做甚么?”
刘涣道:“没甚么,丘道长困么?”
丘处机不解道:“自然是困的,如何讲?”
刘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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