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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杜宰相的管家在那杨贼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被允了进去,出来以后正在变卖田产,四处借债,据说是杜宰相有救了,但是价格可不便宜。”朝会后,一名官员正对着同行的几位窃窃私语。
“噤声!你不要命了!这种称呼若是被他听了去,定要扒皮抽筋了!”其中一位慌忙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周围才放下心来:“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
“这杨公公不是刚提议给陛下废除了肉刑吗?倒也没有那么你们说的狠厉!”另一个官员倒是并没有对杨真的恶感。
“莫要被他的嘴脸给迷惑了,你若是知道他跟管家说了什么,你定然会知道,为什么阉竖永远被人不齿!”开始的官员说道。
“你莫要卖关子了,速速与我等讲来。”其他几位看他神秘的样子,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那官员清了清嗓子,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杨真说杜宰相自是能救、也好救,只不过要采取桃戴李疆之策,要管家速速筹集与杜宰相等高的纯金像,再由他去劝谏公主,自可救出杜宰相。”
“这…他要这么多的金子是要如何?”
“这还不明白!自然是张嘴的好处,全被他没下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开始那官员讽刺道。
“这不是索贿吗!”
“宦官不索贿,还是宦官吗?只不过这杨公公,胃口比较大,小虾小鱼看不上罢了!”那官员冷笑不已。
他刚要继续开口,忽然一只铁箍搬的大手捏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还未等他阿惨叫出来,就有一个的声音在他耳边阴森森的说道:“王郎中,你的事儿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官员回头望去,只见几个着劲装的大汉,手持铁尺、莫刀、镣铐等用具,对着他嘿嘿冷笑。
其余几个官员一见,斥道:“尔等何人?可知伤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那捏着官员肩膀的汉子似是他们的头目,他从怀里掏了一非金非铁的令牌出来,这令牌一面为一鹰一犬的浮雕图案,另一侧,却是刻着三个大字:“织造局!”
那头目道:“织造局办事!闲杂人等退散!王郎中去年贪墨灾民十万两白银之事发了,被督主带去审罪,尔等再聚集闹事阻拦,当以嫌犯同党处置!
众人一听,哪还敢围了?也自是知道恐怕是王郎中刚才的言语,被他们听了去,被杨公公公报私仇了!他们只得远远坠在几人身后,待见几人真的进了织造局后,慌忙四散去通知王郎中家属去了。
话又回到杜家,如今杜宰相在牢里,大儿子和二儿子也被抓了去,众仆人得知宰相失势,还要诛九族,唯恐被牵连了,纷纷连夜逃走,导致如今杜府,也只有杜宰相之妻张氏、大儿媳、小妹几个人与管家唉声叹气。
他们变卖财产,又将市面的金子都买了一圈,也不过是是凑了小半个人身子出来,也幸好杜宰相交际广、学生多,他们知了杜宰相的有了活命的希望,竟然生生给凑了个整齐。
这人情可都欠下了,只是事关杜宰相安危,怎还敢再去推辞?他们拿了金子去找市里最大的金铺熔了,找了些人马护送到了织造局,连门都未进去,就被通知回来等消息。
可不会是被杨真骗了吧!众人心思道,这杨公公,怎么看也不像是诚实守信的人,只是如今,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总要试试了。
互相安稳了几句,眼看夜色更深了,管家说道:“夫人们先去睡了吧!今夜就有我来守着。”
话音刚落,却见夫人小姐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他忙回头一看,却见不是杜家主又是谁!
杜罗珵身穿囚衣,一月的牢狱之灾,让本来就消瘦的他更加轻减了,他抱着扑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小女杜若芳安稳道:“没事了!没事了!”
杨真收到金子后,先晾了几人几天,又装模作样的给女帝上了奏章,写的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女帝看后幡然醒悟,下令放了杜宰相,命他先休息几日,再有重用。
杜罗珵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也知晓了兴武王愚弄群臣的所作所为。心灰意懒之下,他拒绝了女帝的邀请,只想早些告老还乡,再也不掺合政事。
如此,宰相被救了出来,免除了诛九族的命运,女帝也保住了面子,受损的似乎只有杨真,他这贪婪的丑恶嘴脸,终于大白于天下。
而杨真,正在慢慢擦拭这座金身雕像。
他对着身后的方丈笑道:“这可比百年前万佛寺的金身纯多了!只是这一万座,可真是不好凑!”
方丈摇摇头说道:“要些这物如何?佛祖不需要的。金子是佛、烂泥也是佛。”
杨真又笑道:“我可是答应了佛祖,总不能言而无信,再说既然都是佛,那就用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