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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意,要找些虎膏、虎骨,正好就遇上你打了这头虎。依我看,若是拿到行在临安去,少说也得上万贯才能买到。在这山乡偏僻之处,也能卖上个四、五千贯呢。”
在林岜略停时,林强云赶紧说道:“叔父大人请不必见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侄诚心诚意将虎送给叔父大人,聊表做晚辈的一点心意。买的事,请叔父大人再也休提。否则,小侄就将这头老虎带回横坑村去。”
林岜停顿了一下说:“好了,既然贤侄心意拳拳,我也是实在舍不得就这样失去这张大好的虎皮,也就厚颜收下。贤侄准备在这城里住多久,可有住处么,要不要我叫人带你去找客栈住下?”
沈念宗站起来拱手说:“大人,我们是到府城来采买些rì用品的,明rì还在城中,算来后天就要回去。住的地方也有,在下一个族弟在城内开了一间杂货铺,我们就住在他家,请不必挂心。”
林强云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站起来拱手告辞:“叔父大人公忙,我们也不再多打扰,就此告辞。”
林岜站了起来说:“请诸位稍候片刻。”匆匆招呼两位一直没有开口的参军走出厅去。
不久林岜走回厅中,将手中的几张纸分别交给沈念宗和林强云,说:“沈先生,这是委派保正的文书和密令,你收好了。贤侄,这是你落户的关防。在汀州境内,无论你想做什么营生,只要不犯法的,凭着这关防你都尽可去做。另外这张,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有事时可以帮上一点小忙。你记住了,若是你有一天想另谋出路,一定要先来找我,好么!”
从衙门出来走到南门内大街,一路上都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依稀还听到“那位年轻人就是打虎英雄”之类的议论声。
街上乞丐不少,只要有人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就端出个破碗。更多的却是连破碗也没有,伸出脏兮兮的手叫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还有的看到面目比较慈善的行人,干脆直接就从躲着的街头巷尾跑出来,与人纠缠乞讨。
沈念宗是见多了不怪,只是小声地交代三位年轻人:“记住了,在身上没有带着足够的铜钱时,千万不要给这些乞讨为生的一点东西。否则附近的乞丐围将上来,一时半会的决脱不了身,说不定连衣裳也会给扯烂,最终落得狼狈而逃。”
林强云若有所思地问:“一个不大的长汀县,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乞丐呀?我看这些人有很多都是年轻力壮的,现在有那么多好吃懒做的人吗?他们不会去为别人做工赚取一些吃的?而且听口音他们也不像是本地人呀。官府也不管他们?”
沈念宗不屑地撇撇嘴,感叹地说道:“官府到是有个卑田院,专门在冬天收留孤苦无依和衣食无着的人,到chūn暖时再让他们自谋生计。听老辈的人说,建炎南渡以前官府确是每年有些钱粮拨给,也救了不少老少病弱乞丐的命。”
“现时的官府除了派人收税搜刮外,哪还有多少钱粮度支给卑田院。以前的州官们根本不付一文,听说这位林大人上任后,还能按律每年支给一些。那本就少得可怜的钱粮,到了卑田院中人口中的十不得一二,大部分都被小吏差役们给私吞了。”
沈念宗的一番话,总算让林强云对这些乞丐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沈念宗最后总结说:“这些能走到这里的乞丐,原本无一不是年轻力壮越过武夷山到达此地,留下来的大部分都贫病交加无法再走了。至于那些老少妇孺,可能到此之前还有些银钱家底,一旦所带的钱用完后,除了乞讨还能怎么办呢?”
沈念宗似乎不想对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对两个年少的吩咐说:“凤儿,我先带你们去你六叔店中,我们就寄宿在他家。你和三儿两个不要到处乱跑,千万别惹事。知道吗!”
凤儿拖长声音答道:“知道了,爹。我们不会给你惹事的。刚才我和三儿不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等我和强云把熊掌卖掉了,再带你们去街市上走走。”沈念宗转而对林强云说:“安顿好后我们一起去卖熊掌。你先想好打铁铺要买些什么应用的东西,卖了熊掌我们再去买。”
林强云道:“打铁要的东西在心中装着呢,不知道那里能买到,大叔清楚么?”
沈念宗说:“到了我堂弟那儿再向他打听,总归能买到的。”
一行四人来到南门内大街,这是一条一里多长,呈东西走向的街道,街宽二丈余,两边都是店铺。
这条是长汀县城内的商业街,行人多,乞丐也多。
一路下来所见所闻让林强云不由大为感叹,与自己知道的情况相比,这古代人的生活不见得好,甚至可以说要差上很多。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很讶异,就是这时的人买任何东西都不用票,绝不似自己所知的那样,rì常生活中要与粮证粮票、肉票、布票、油票甚至糖票、烟票等等一大堆的购物配给票打交道。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现有的任何东西,就可以生活得很好。
看来,自己的人生目标可以锁定在赚钱这个方面了,如果能够赚到大把钱,不但自己能真正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而且还能尽可能地帮助愿意自食其力的人们。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赚得到多少钱了。
做些什么事情能很快地赚到钱呢?上山下乡以后,第一年就到公社在深山里的茶场学会了制茶,这门手艺在这里能赚钱吗?后来县里最大的水库开工去做民工时,又在工地的修理组学会了打铁,此后还干了一年半的钳工和电工,不时还为工友们顶班去开过车床和刨床。自己会的手艺还真不少,算来不下十种。可惜,除了打铁和钳工以外,其他的都是半桶水,只明白了道理而实际cāo作的水平有限。其实,如果不是中学时的停课闹革命及大串联,让自己从破窗户中爬入学校图书馆去,把所有的书看都翻了一遍,后来的手艺也不可能一学就会,也不可能想得到要学的技术为什么要那样做。
想到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尽情地看自己喜欢的各种书,以至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林强云不由拍拍斜背在后面的黄sè军用挎包笑出声来。
沈念宗和三儿奇怪地看着他,凤儿更是问出声:“林大哥,什么事这样好笑?”
林强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些事情可不能让你们知道,推托地说道:“没什么,我是想到黄坊坂的人看到死老虎,吓得的飞快地逃命的事觉得好笑。”
三人听他这么一说,忍俊不禁地也笑起来。
沈念宗的堂弟沈念康,年纪约有三十多岁,脸貌长得与沈念宗有几分相似,身材矮了一头却是大了一圈。他在大街靠西端开了一家杂货店,卖的是米油盐、针线、瓷器、小铁器和各种rì用杂货。
店铺内数个人在选购商品,看来生意相当不错。
四人快走到店门前时,店内忙碌着的沈念康远远地看到了沈念宗,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迎了出来,口中嘻嘻地笑道:“大哥,今天到得晏(客家话,迟的意思)了,午饭吃了么?快进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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