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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空闲。
两人回头走了不远,耳中听到前面不远一个巷内,有小女孩的哭叫,和一个男人的叱骂声:“哭什么哭,我花了一两多银子买了你来,就得听我的。不许哭,小心我打死你。”
横街内急步走出三个人,当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险些撞到凤儿的身上。这人穿白细布宽袍,手拉着另一头绑在十一二岁女孩右腕上的蓝布带,女孩后面还跟着个男人。两人有四五分相似,看来像是兄弟。
横街——不,只能说它是小巷——只有丈许宽,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哭大叫的要冲过来,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拉住。看那拉住男孩的女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想必是女孩的母亲。
凤儿被那人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娇声骂道:“要死了,也不看看街上有人呢。喂,等等,你干什么用带子绑她,还要牵牛似的拉着她走?”
那人回头刚要出言还骂,入目凤儿和林强云站在一起,“什么人……啊!”这人硬生生把骂声吞了回去,慌忙拱手说道:“原来是林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在下蓝君清,后面是舍弟蓝君河。今rì到这人市买了个女孩,走得匆忙,冲撞贵伴当。还请莫怪。”
林强云指了指巷里哭叫的男孩问道:“蓝兄,这是怎么回事?人市?什么是人市?”
蓝君清尴尬地笑笑:“那小孩是这女孩的弟弟,见其姐被我买走,大约是舍不得,所以哭喊不依。这巷后的空坪就是人市,专门买卖人口的。”
林强云奇道:“啊,这长汀城内还有人市?我倒要去看看。”随即又皱了皱眉道:“蓝兄,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子买回去做什么,服侍你家老婆么?”
蓝君清平rì早听说过这位打虎英雄出手大方,有心要巴结上他,以便得些钱财好处。颠颠地谄笑道:“林公子说笑了,我们兄弟这样的人哪里还养得起老婆,早被我们卖与人了。我是看这小女孩眉清目秀的,带回去养三、两年就能卖到勾栏、行院,少说也能赚个七八两银子。若是有大富人家看得上眼锺意了,卖个十多二十两或是更多银子也说不定呢。再说,这几年我也不是白养,她可以煮饭洗衣、养鸡喂猪什么的。”
林强云原以为这蓝君清买这个女孩顶多不过是做丫环婢女之类的,没想到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不过,按他这样的**,到也是挺会谋算的。现在自己正需要有会谋算的人来帮忙打理,就对他说:“蓝兄,若是光靠这样谋生的话,我看也不是长久的办法。你们其他还做什么生意吗?”
蓝君清似要把心中的什么烦恼赶走,把手举到面前挥了挥,苦笑道:“我家原也是开米铺的生意人,七年前家父得罪了知州傅康的家奴,父母家人全被逼迫而死。幸亏那傅大人次年正月初头就走了,我们兄弟将所有田产及铺子全卖掉,用以疏通关节才保得命在,但也只剩下了几间破屋。此后的数年,我们也只是替人跑腿帮闲,每天讨得几文度rì罢了。说起来,我们兄弟还得谢谢林公子你了,如不是你打制的刀让我们赚了一点银钱,我们哪能有钱买这个小女孩呀。”
林强云不解地问:“我的刀让你们赚钱,怎么说?”
蓝君清解释说:“是这样,林公子打制的刀数量太少,许多人想买又买不到。我们兄弟每次半夜到你家刀铺门前守候,把买得的四把刀每把加上三四十文钱卖给外地来的人。也是我们兄弟的运气,几天前恰巧有个江州的客人因急着要赶回去,用四两银子把我们的四把刀买了。我们才有一点银子买个女孩回去养着,指望过得几年养大了能赚上些钱。”
林强云想了想,问:“既然你们家原先是开米铺的,想必是能写会算的了。”
“能写是说不上,不过记账什么的到是还可以对付着做,算钱么那是决不会错算的。我们呀,可不像过去开店铺的时候了,那时把钱不当一回事地胡花乱用。现在我们可是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来用呢。当然,如果半个铜钱也能使得出的话。”蓝君清自嘲地说。
“那好,只要你们能记账,从前又是开米店做过生意的,我请你们兄弟俩来帮我做事。你看怎么样?”林强云看着蓝君清说。
蓝君清听到这话,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嚅嚅地说:“这……这……帮你做事……”
蓝君河一看蓝君清的模样就急了,叫道:“大哥,你是怎么了,这,这什么这呀。嗨!林公子,我们应承帮你做事,只要我们会做的都可以。工钱不论多少,只要能让我们赚得到吃,赚得到穿的就行。”
蓝君清回过神来,连忙说:“对对,林公子要我们记账也好、打杂也好、卖刀也会,跑腿办事什么都能干。”
林强云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约有二两重的碎银,交到蓝君清的手中说:“你们明天早上来我的店铺,先帮着我把这次带来的刀卖了,然后再谈你们的工钱。至于这女孩子么,你们让给我吧,我还要再去多找几个会做事的。”
蓝君清手中紧紧地握着银子,心道:这块银子怕是有二两多,这次赚大了,刚才买她用了一两五钱不到,转眼间就赚了一两银子。脸上眉飞sè舞,一迭声说:“是,是,一定,一定。还要找人,我带二位去,我带二位去。林公子,这边请。”
穿过巷子再走百来步,外面是个两三亩大的空坪。空坪里疏疏落落坐着五六十人,这些人女多男少,大部分是还没有成年的小孩,还有十几个二三十岁的大脚女人。所有在坪上的人都面有菜sè瘦骨嶙峋,虽不像两个月前的倔牛儿和丫头那样,但也仅是稍像人样而已。
那女孩子的母亲拉着男孩儿,亦步亦趋远远跟着,但又不敢走得太近。
坪中的人看到林强云他们过来,大多是抬起无神的眼睛望了一眼,又有气无力地垂下头去。
是啊,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全是还不能干活的小童,或是除了这里再无去处的人。一买回去能马上做事的,不是早上被人买走,就是天sè一晚便各自回去。
只有几个大些的孩子还抱着一线希望,直觉地认为林强云是领头的,走到他的身边几步远,不敢再走近。说他们大些,也只不过才十一二岁。
其中一个女孩怯怯地说:“买我吧,我有力气会干活的。求求你买下我吧!”
有人开了口,其他的孩子生怕漏了自己,也畏缩的说:“买我,买我,我也会做事,会洗衣服、会做饭……”
“我会剁猪菜猪粮……”
“我会挑柴……”
“我会劈柴……”
林强云双手朝下一按,说:“不要喊,一个一个说。”
一个仈jiǔ岁的男孩绕到前面,,大胆地看着林强云,叫道:“我娘说,买我不要钱。我会做很多事,不会做的我也很快学得会。买我吧!”他眼中流露出热烈的渴望、乞求。
林强云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钱,摊开手掌给他们看,对那男孩说:“好,我收下你了,去把你家的大人叫来,我才能买你。”
男孩一听,转身就朝空坪北边跑去,一不小心差点儿被地上的土疙瘩拌了一跤。他跌跌撞撞地边跑边叫,最后痛哭出声:“妈,有人要我了,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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