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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万强正坐在书房里,心事重重,坐立不安。
他本来在学校办公室里阅览一些文件,但恍然间竟然看到有白影从眼前闪过。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觉得只不过是自己太劳累造成的幻觉,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可能这样认为,哪怕那真的只是幻觉。
果然,那道白影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失,时不时地就晃一下,但却又一直不直接出现,搅得他心神不宁,无心办公。思考良久,还是离开学校,回到了家。
一到家,就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现在已经吸了好几根烟了。
妻子正在休息,而女儿也因为有点小感冒而请了假,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间里玩。结婚这么多年,关于当年的事他从来没有透露过半句,有时候在睡梦中惊醒,都会害怕自己说梦话露馅。
他试着打个电话给王利,但是对方的手机虽然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他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把刚才在学校的事情告诉了对方,两人交谈了许久,他挂了电话以后,想要删掉那个号码,突然间铃声大作,竟然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他刚准备接,手机的画面豁然间闪现出安夏的脸,惊得他直接把手机给扔了,整个人也因为突然的惊慌而踉跄后退。手机重重砸在地上,但铃声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声音反而越来越大,听起来也越发的令人心生恐惧。
林万强跑过去,对着手机狠狠地踩了几脚,直到手机彻底碎裂、再没有运行能力之后,才停下来。饶是如此,他还是提心吊胆地瞪了手机半天,确定它的确已经坏了才放松下来。
手机虽然坏了,林万强还是心有余悸,打开门想要回到卧室去陪着妻子,谁知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无比响亮,铃声也直接成了恐怖的鬼笑声。
这突生的鬼笑,不仅吓得林万强惊恐万分,就连楼上的熟睡中的王月如也从梦中被惊醒过来,她刚坐起来,女儿就大哭着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王月如并不知道丈夫已经回来,还以为这是女儿在悄悄看鬼电影,把音响的声音开满了导致的,为了怕叨扰到邻居,急忙翻身下床,抱着女儿就想下楼关电视,可是刚走出房间,一把菜刀就砍了过来,直接砍在了她一只手腕上。
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她呆立了好几秒,直到手腕处的酥麻感转变成剧痛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时,林万强的第二刀已经砍了过来。她惊得大声尖叫,但大脑也迅速旋转起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急忙转了个身,这一刀直接砍在了她背上,深可见骨。
王月如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丈夫怎么会突然拿刀来狠心砍杀自己,背上这一刀直接砍去了她所有的力气,鲜血直流,染红了她全身,连女儿白色的小裙子也全都浸红了。
女儿也完全被吓呆了,瞪大了一双眼睛,身体瑟瑟发抖。王月如将她推了一把,无力地喊道:“快跑,快跑,快叫人救命。”林万强又对着她那只本已砍掉了一半的手腕一刀,将手掌彻底砍断了,一脚踢开,又将菜刀对准了妻子的另一只手。
他的女儿这时忽然醒悟过来,急忙往后退,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虽然被砍了这么多刀,王月如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但看到女儿从眼前消失滚下楼梯,还是担忧地喊了一声,只不过同时菜刀也砍在了她另一只手腕处,痛得她一阵抽搐,刚到喉咙的声音被硬生生顿住了。
此时,T的车俨然畅通无阻,陈长庭特别下令弄出一条到城东高级别墅区的无障碍道路,四五辆警车正在飞奔着赶往林万强家,T的车也得到特别批示的,所以可以跟在他们后面。
刚刚林万强打王利的电话的时候,正好被警察看到,陈长庭突然心生一计,冲进审问室,等着依然还顽固抵抗的王利说林万强已经全都承认了。听到这话的时候,王利果然是大吃了一惊,心理防线也瞬间崩溃,承认了自己当年确实参与了杀害安明录与安夏的事实,同时也供出死去的明克、范里与李明,以及这个他真的以为已经招了的林万强。
得到这个答案后,加上担心安夏会先下手,陈长庭立即下令用最短的时间将林万强逮捕。
而据T和K的说法,当年的凶手应该是七个人,而王利现在只交待了五个人,其中三个已经死亡,还有两人依旧是个谜。陈长庭肯定不能对同事说自己已经掌握凶手的人数,因为他还没找到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鬼告诉他们的,他只能让审讯的人继续,看能不能继续审出余下的两个人。
但王利却顽固地坚持只有五个人,这让陈长庭愤怒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终于,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去抓捕林万强的带队警察打来的,对方汇报完结果以后,陈长庭彻底蒙了,双腿甚至有些发软。他愤怒地瞪着王利,将审问的警察叫了出去,让他们关闭掉监控以及监听器。
那两个警察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了笔录离开了审讯室。等监控与监听器关闭以后,王利不禁害怕起来,以为陈长庭用暴力来逼供。
陈长庭强制自己几口深呼吸,然后才慢慢坐下来,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你不用瞒了,我知道安夏正在追杀你们,否则你就不可能会活到现在。”在王利惊讶的眼神中,他继续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派去抓捕林万强的警察刚刚回复,林万强的妻子和他都已经死了,他十岁的女儿也从二楼楼梯上滚落下来,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隐瞒当年的真相,为什么不出来面对,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不让受害人的灵魂得到安息?”他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加严厉,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利大吃一惊,也瞪大了眼睛:“你骗我,你不是说林万强招了吗,那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去抓他,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
陈长庭猛地拍了一掌桌子,震得王利心里也跟着颤抖,他自己也手臂麻了一阵,但他完全没有感觉,愤怒已经占据了一切,他怒吼道:“如果我不这样,你会招吗,就是因为你一直不承认,所以我们才会迟了一步,才会让无辜的人也牵连其中,你知道吗?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宁愿被安夏杀死,也不愿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