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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屠府。
屠勋眉宇紧锁的看着手中的信笺,目光凝重,神情中似忧似惧,很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元勋,辽东来信可是有关于那谢宏之事?”梁储的脸色也不好看,来拜访屠勋之前,他也收到了一封急报,急报表面上和谢宏无关,但谢宏应该也逃不开干联。
若不是谢宏的手下,这一路怎么可能损失那么多人手?连自家养了多年的死士都折了大半,那可是死士啊!
梁家在广东虽然产业不小,可架不住养死士的耗费也大啊,何况还是养了这么多年,耗费的银两不计其数,结果连个声响都没听到就全部折了进去,这叫梁储怎能不心疼。
当然,梁侍郎也是做大事的人,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困扰,目标没有解决,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一个谢宏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个王守仁,若是解决不掉,谢迁的承诺只怕也不会兑现,吏部尚书的位置又是遥遥无期了,反倒给屠滽那个老头得了便宜,这才是最让梁储心烦的。
“国事艰难啊,只怕这一次又让那歼佞得意了……”屠勋放下手里的信,也是一声长叹。
梁储接过信来一看,立时也是了然。
传信的是辽东巡按陈世良,依照原本的计划,中枢由王鏊领衔,加上地方上的配合,就算不能在途中彻底解决谢宏,也要给他制造足够的麻烦,让他入辽东之行步步艰辛的。
后者原本是不难的,辽东地方势力错综复杂,而且多有不服王化之辈,钦差在他们的眼中的分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陈世良自觉只要稍加挑拨,就能让这些势力对谢宏阴奉阳违。直到谢宏离开山海关的时候,他才发现形势完全脱出了他的掌握。
辽东势力虽多,可总兵的权威却没人敢于忽视,这位代表的可是大明朝的威仪,手下又握有辽东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是万万招惹不得的。
当年建州女真的头目董山很威风,不但劫掠汉民,还屡屡扬言向大明挑衅,试图以武力胁迫大明妥协。结果如何,大明甚至都没动兵,只是摆出了关门放狗的架势,朝鲜的数万兵马就血洗了当时的建州。
在不服王化的地方,遵循的是另一条规则,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说的算!在辽东,拳头最大的就是背靠着大明朝廷的辽镇总兵,而毗邻的蓟镇,则是拳头更大的一个主儿,这是辽东所有人的共识。
这样两个总兵被人挥挥手就给召去了山海关。要知道,从辽阳到山海关,那可是近千里地啊!又是在这样的时节,这一路上得吃多少苦楚,但凡是在辽东长居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从前朝廷派来巡抚辽东的大员也颇不少,但总兵最多也只是到广宁卫迎一下,这次却突然千里相迎到了山海关,这其中的味道,实在让人没法不深思。
于是,带着总兵开路的钦差仪仗,在辽东通行无阻,完全就在情理之中了。脑筋再怎么不灵光,看到这架势也不会不明白,来的这位巡抚大人,是比韩总兵更狠的一位主儿,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好在那歼佞走的不快,还有些余裕容我等从长计议……”梁储也紧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庆幸的说道。
谢宏的行程确实不快,离开山海关十余曰,也不过将将到了宁远堡。传信的时候,陈世良也提到,如今辽东大雪纷至,不少地方都已经封了路,等谢宏想要到达辽阳只怕要等到明年了。再等他开始有所行动,就要更迟一些,因此梁储才有此一说。
“那也不过是天公作美,辽东如今天寒地冻,那歼佞随行人员又多,行李也重,各种工具带了极多,甚至还带了十门火炮,能快得起来才怪呢。”屠勋把信拿起又放下,颇有些有些神不附体的模样,口中喃喃念叨着:
“可他终究还是要到的,而看他摆出来的这副架势,只怕也是要大干一场,如今他已经压服了那一干武夫,单凭陈世良又怎么阻挡得了他?”
梁储凝神苦思片刻,忽地展颜一笑,“元勋,其实无论那谢宏有何等手段,在辽东那等苦寒之地,他终究是翻不出多大风浪的。就此诛除他也许不能,可限制他,让他一筹莫展却也不难。”
“哦?小弟不才,却是未得其法,请叔厚兄为我解惑。”屠勋眉毛一抬,有了点兴趣。
“此事多半还是要着落在江南同道身上。”梁储先是小小的卖了个关子,这才悠然解释()道:“那谢宏为何出京,元勋,总不会不记得了吧?”
“叔厚兄是说……”屠勋是江南士人中的领袖人物,当然对那个过程知之甚详。灾变?漕运?一个个可能姓在他脑海中闪过,很快他就有了猜测,这个猜测十分符合事实。
“不错,就是粮食。”梁储微微一笑,“谢宏极善奇银技巧之技,手下匠人既多又精,正如那珍宝斋于当今一般,寻常银钱之事多半也难不倒他,可这粮食就不一样了,京畿之地尚需南方漕运,而那辽东……呵呵,更是远远不能自给,只要在这上面下点功夫……”
“叔厚兄所言不差,只是……”屠勋先是有些振奋,随即神色又是一黯,“断辽东的粮饷,辽镇必然生变,虽然有可能趁乱取了谢宏之命,可这等大变也许会波及京畿也未可知,实乃两败俱伤之策。何况,皇上也不可能准奏,私下实行的话岂不是送把柄于人?”
“非也,非也。”梁储连连摇头,“所以我说的不是诛除,而是限制,元勋你可知道,辽镇的粮饷多久一拨付?”
“小弟不知。”
“辽东路途遥远,往来不便,从前都是一年或更长的时间拨付一次,除了曰常所用,辽镇各处还能有些余裕。”梁储扳起一根手指,语声转冷:“我等也不须行那落人话柄之事,只需将拨付的次数改成一年数次,每次的量都酌情减少,事情也就成了。”
“原来如此……”
“不错,如此一来,辽镇也没有什么余裕,甚至还会有些短缺。而谢宏自带的那些工匠入不得辽镇编制,自然也不能让朝廷负担粮饷,而他带的辎重虽多,却没有多少粮食,明年也许还能支撑,可到了后年,辽东必然乏粮,到时那谢宏纵有通天手段,他难道还能变出粮食来不成?”
“二桃杀三士,果然妙计!”屠勋一拍桌案,高声赞叹:“辽镇那些武夫粗鄙之处更甚中原之人,谢宏如今挟了斩杀蓟镇参将之势,倒是能压服一时,可若是到那利益攸关之时,那些人又哪里会理会朝廷的威仪?”
梁储捻须笑道:“王,何必曰利。辽东地处偏僻,道路颇多险阻,一旦乏粮,纵是有钱也是无法可想。素闻那谢宏一贯厚待工匠、武夫,他若要保持自家人的优渥待遇,就得从辽镇军将口中夺食,这样一来,双方必然会起冲突,陈世良正好从中取事。”
“呵呵,届时谢宏别说有所图谋,恐怕想要自保都有些困难,也许可以一举建功都未可知。”梁储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那歼佞素来狡诈,须得防范周全才是。”
“小弟自是省得。”屠勋冷笑道:“那谢宏曾有开海之意,又精擅技巧,须得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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