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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
“你刚才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你怎么可能偷听到?”
吕纯然笑了笑,随后淡淡道:“传音入密罢了,莫说是我,哪怕是寻常化劲宗师,若是刻意要偷听,也非难事。”
“你究竟是谁?”
孙凌风倏然眼中闪过厉色,隔桌探手,朝着吕纯然胸口一掌拍去。
能以传音入密之法交谈,孙凌风至少也是入了暗劲的修武道高手。
吕纯然端坐不动,轻轻呼出一口气,孙凌风的大手尚未触及前者胸口,就被这“一口气”吹得一麻,随后如撞墙般弹了回去。
“吐气凝罡!”
“化劲宗师!”
这一个瞬间,皆落入欧阳三绝与孙凌风眼中。
两名老者显然深谙武道一脉各大境界的固有特征,顿时面露骇然之色。
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吕纯然,半晌没能言语,画面如同定格。
“好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吕纯然摆了摆手道:“既然我已给出了些许能力上的证明,我们是否可以聊正事了。”
“什么正事?”孙凌风望着吕纯然那张年轻得过份的面庞,嘴角抽搐道。
“当然是你送我八百年野山参的事。”吕纯然一脸认真道。
“不可能,那是我许给人家救治我孙女的酬劳。”
哪怕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吕纯然,是个如假包换的武道宗师,孙凌风仍不客气的予以拒绝。
一旁的欧阳三绝则接着道:“小兄弟,你虽是武道宗师,但孙老他孙女的病,并非凭借武道修为能治的。”
“我知道。”
吕纯然是真心想要那株孙凌风提及的八百年野山参。
他的“太一造化丹”九缺其二,全部服用也不足以助他先天道体大成。
唯有在九转药效尚未消失前,凑到足够的灵药,以此弥补缺失的两颗仙丹药效,方可大功告成。
八百年野山参,勉强能算灵药的范畴了,这才有了吕纯然如今之举措。
“我有说过我只是武道宗师吗?”
吕纯然饶有深意的扫了眼欧阳三绝,微微点头道:“欧阳老先生,你是入道小成的修玄者,不妨运聚玄功,灵锁双目,或许接下去你能看得懂我这一手决法。”
说话间,吕纯然轻抬右手飞快掐决,指尖释出一缕真元力虚空划了几下。
口中默念一个“呔”字,随后又将目光落定到一脸震惊的欧阳三绝身上。
桌子另一边,孙凌风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道:“欧阳老弟,他这是什么意思?”
“鬼画符吗?”
此刻,欧阳三绝眼中闪烁着先前不曾有过的慑人精光,游目四顾一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吕小友,你施展的莫非是传闻中的封音决?”
“你喊一声试试。”吕纯然摊手道。
吕纯然说罢,欧阳三绝当即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
声音之响亮,绝对能够令整个车厢的人为之侧目。
可事实却是,欧阳三绝的一声吼,除了他们三人所在卡座,周围的人们仿若未闻。
孙凌风这才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不由惊道:“欧阳老弟,这是...”
欧阳三绝叹服道:“此乃唯有入道大成方可掌握的一种玄功秘法,可生成无形绝音屏障,使内外声源皆不得进出。”
“他还是入道大成的玄功宗师?”
玄功一脉,入道即可称宗师,亦如武道入化劲可称宗师一般。
“没错,不用怀疑了,我可以断定,这位小友乃是力法双修,绝对武玄兼修的双料宗师。”
欧阳三绝带着一脸苦笑,压下心头的难以置信道:“吕小友今年贵庚?”
“十八。”
吕纯然按照自己合法身份证上的年龄如实回答道。
“十八岁的双料宗师?!”
“真是...太生猛了...”
二老此刻都是一幅活见鬼的表情。
还好他们都是入了暗劲的老头儿,身子骨比寻常年轻人都要来的结实,否则指不定心脏病血压高全都犯了。
吕纯然见二人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继续之前的建议道:“孙教授,你送我野山参,我救你孙女。”
到了这一刻,孙凌风的确意动了。
可他在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仍是苦笑拒绝道:“吕宗师,不是我不信你有这份能力,只是我已先行请了岭南宋家出面。”
“这次前往岭南,在宋家的时候我就应承人家了,只要宋秋水来燕京施救,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将那株野山参作为酬谢。”
吕纯然眉头皱了皱道,“哪怕他救不了你孙女,你也送他野山参?”
孙凌风无奈道:“是的。”
“好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但这野山参于我有大用,不知那个宋秋水什么时候上门为孙教授的孙女治病呢?”
“他已经在燕京了,等我到家后,便会联系他,邀他上门。”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可好?”
吕纯然淡淡笑道:“我去与那宋秋水打个商量,将野山参送我,不会碍着你们的正事。”
孙凌风与欧阳三绝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还是欧阳三绝反应快,冲着孙凌风眨了眨眼,随后代他答应道:“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高铁到站后,我们一起走。”
说完这句,吕纯然就走回到自己座位,再度将目光放远,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对于这个结果,吕纯然还算满意。
世间灵药何其稀有,尤其是如今这个时代,寻一株千年灵药,简直难比登天。
如今恰巧有得获一株八百年野山参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纵然孙凌风宣称野山参的所有权已转移到那个叫宋秋水的家伙手中,那就找正主当面要吧。
若是对方不愿送的话,硬抢也不是不可以。
吕纯然在积攒个人修炼资源方面的道德底线,从来都不高。
等到吕纯然离开后,孙凌风有些疑惑道:“欧阳老哥,你方才为何答应他随我们同行?”
欧阳三绝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平静道:“孙老弟,可还记得你前往岭南前,我给你起的那一卦吗?”
“转机于南。”
孙凌风点头道:“岭南之行,不正是因为你的这一卦而成行的吗?”
“南,未必就一定是岭南。”
欧阳三绝颔首道:“我之卦术虽比不得我那李师兄,但也有些道行,你可知方才那位吕宗师从何处而来?”
“莫非也是南面?”孙凌风顿时眼睛一亮。
“江南也是南。”
欧阳三绝微笑道:“不管怎样,这位高深莫测的吕宗师,也有可能是卦中的那位转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