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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梦道长死。
可那个被他用一块石头,慢慢儿的、一点儿一点儿的砸成了肉泥的多雨道长呢?
多梦道长尸身周边的诸多崩塌下来的山石下面,竟然没有一丝的碎肉屑,只有多雨道长的五脏六腑零零散散的被压在一些乱石泥土的下面,正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恶臭。
…………
“袁师爷,袁师爷,挖到了,挖到了。你快过来看,快。”
一个拿着火把的衙役突然朝另一边儿的袁师爷叫喊道。
“哦?挖到什么了?徐九斤。你们不要动,让师爷我来看看。躲开,躲开,别挡着师爷我的路。”
袁师爷听到喊声,赶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眼看着越来越少的乱石上走了过去,推开几个挡了自己路的民夫力士还有衙役,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那个被他唤作徐九斤的一个衙役对面。
看着这边几个人刚刚扒拉出来的一个洞,袁师爷顺势就把手里的火把往里面照了过去。
“我,我的个妈呀。”
袁师爷一眼望去,身子就是一个踉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乱石堆上。又是一声抑扬顿挫的惨叫:“啊……”
袁师爷捂着自己的屁股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嘴里嘶嘶的倒抽着凉气,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怒骂道:“徐九斤你个王八蛋,老子我诅咒你这辈子就只是个粗使衙役的命,役期一满立即卷铺盖滚蛋回家。啊哟,你老母的,这人死成这个怂样子,眼珠子都瞪得爆出来、来了,嘴巴还、还张得那么大,大得都他奶奶的能装得下你那颗蠢货脑袋了。我草,哎呦嗨……嘶,你他妈的竟然喊我,喊我过来看,我我我……哎呦嗨,我的屁股呦,哎呦……”
袁师爷的痛骂声和呻吟声交错在一起,在这深夜里的花果山上显得特别的响亮。
一旁周围的众人都停下了原本手里的动作,一个个愣愣地看着正站在那乱石上揉着屁股、胡乱蹦跳着的袁师爷。而那个衙役徐九斤则是涨红了脸,右手举着个火把,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左手的拳头用力地捏得死死的。
“里长、里长,这读过书的人可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袁师爷,骂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这一长串儿的,除了那屁股疼得直叫唤抽气的,可是这问候起人家家里的女性来,可是连这称呼都不带重样儿的啊。”
一个光着膀子的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悄悄地低声对着身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同样光着膀子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是啊,读过书的人肯定、肯定是不一样的。回头啊,你陈二狗就把你家那小崽子送到村头老马头儿那私塾里去,学着识文、识文,对、识文断字、断字。那将来长大以后,肯定就会不一样的啊。”
“好倒是好哎,可是里长,我家那小崽子今年可才四岁半,这也太,太小了点儿吧。”
“那就等过两年再送过去,反正要送,不能不送。”
“是啊,是啊,那就再过两年呗。”
“都,都他爷爷的傻杵着干什么呢?赶紧的继续,继续啊。知州大人临下这花果山前可是吩咐过了,活要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可都要给师爷我听好喽。那、那个谁?你看我干嘛?啊?看我干嘛?没见过我这么英明神武的师爷吗?啊?也不瞧瞧咱家的主子是谁,那可是这海州城的知州大人,是、嗯,知州大人可还是那两江总督高大人的得意门生。就你们这帮野汉子,知道总督大人是多大的官儿吗?干活儿,都干活儿,快着点儿。”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继续干吧。这早一点儿挖出人来啊,咱们就能早点儿歇息一下。这歇息完了呀,我们再去那东海大堤帮忙去,绝对不能让那堤坝给海水冲垮喽。否则我们的家呀,可都要完蛋喽。大家伙儿这家里头,可都有着老人、婆娘还有孩子呢。知道了吗?”
“知道了,里长。您就瞧好儿吧。”
“对对对,里长说得对。”
“干活儿,干活儿了。”
“动手,动手,大家一起动手。”
…………
从花果山下的驿站往山上望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那些火把散发出的点点摇曳的火光。
山下的驿站里,两个年老的驿卒正在用一口大铁锅烧着水。
一个正弯着腰在往那口用砖石临时支撑起来的大铁锅下添着柴火,一个正蹲在旁边儿抽着旱烟袋儿。
“老吴头儿,你到外面那柴堆再弄点儿干柴进来。”
“好啊,马上就来。等这锅水烧开了,咱把它倒进那门口外面用来雨天接雨水的那缸里,用一块木板给盖上。然后再烧一锅应该就差不多了。你说呢,老郭。”
老吴头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站起身往外走去。
“是啊,这山上的人可不少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事儿。咱就慢慢儿烧着吧,要不然等他们啥时候下得山来,这水可能就已经凉了啊。这干活儿出了汗那,得有一口热乎水喝喝,再洗洗脸擦擦身子。”
“谁说不是呢。好了,我搬柴火去了。”
老吴头儿一边说着一边正欲出门,突然又转过身,把手里的旱烟袋递给了老郭:“那,抽两口吧,提提神,今晚这可早着呢。不要跟我说戒了,这还指望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咋的?抽吧,抽一口少一口喽。”
老郭接过老吴头儿递过来的那旱烟袋儿,“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里,铁锅下的熊熊火光映照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搬柴火去喽。”
老吴头儿含笑着转过身,推开薄薄的门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