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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跟了出去。.org
走至无人的地方,逍遥生这才停下脚步:“无底洞里的嗜血魔虫是庄主养的。”
我心下大骇,与剑侠客对视了一眼,便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庄主养的虫子伤了人,他现在自然得负责到底,可逍遥生不像是赖皮不报恩的人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逍遥生叹了叹气:“刚才你去找剑侠客,我们亲眼看到嗜血魔虫在庄主的手背上爬过。”
狐美人也收起了平常眼底缱绻的神色:“那是母虫,毒性强于之前所有的魔虫。”
“可,可那虫子不是没有毒性吗?”剑侠客一头雾水,不过,也是我的状态。
“这全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飞燕女愤愤不平。
小小的一个孩童可以当庄主,我们早该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了。紫云庄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里面全是毒虫毒蛇。之所以之前没有用毒虫害死我们,不过是想引诱我们走进一个更大的圈套罢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母虫是小屁孩故意让你们看见的呢?”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尊称他为“庄主”了。
逍遥生点头:“不错,他早就在救我们回紫云庄的时候下了毒。”
剑侠客握紧了拳头:“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一个小孩心肠居然也这么恶毒!”
“他想下毒,随时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费周章呢?”我始终不明白。
逍遥生摇摇头,看上去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东西。只有飞燕女咬了咬下唇道:“他在我们身体里下的毒,不会立即发作,只会日日入骨嗜心,如万千蛇虫爬过。九日之后,暴毙而亡。”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剑侠客的身子猛然一颤。我倒不觉得十分诧异或可怕,只觉得一个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委实“人才”一个。
或许在地府的时间长久了,各种死法都见齐全了,自杀的,毒杀的,意外的,谋杀的,见怪不怪了吧。
只是,这些事情逍遥生他们几个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虽说都是天命之人,但我与他们毕竟相识不久。
狐美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下毒,还让我们知晓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咱们甘愿献出魂魄,换一个留得全尸的下场。”都说狐狸擅长媚术,善通人心,这话我是越来越信了。只要我有什么小心思,在狐美人那里都无所遁形。
“说得不错。”这此时听来刺耳非常的童声又出现了。
小屁孩缓步走了过来:“九日之后,只要各位愿自愿献出灵魂,解药必当双手奉上。”
“为什么?”我难得镇定地问道。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
强取魂魄,得到的终归不圆满,多了些怨气。小屁孩想炼化蛊虫,就得将魂魄的力量最大化,真是难为他有这样的头脑了。以中毒威胁,不过,威胁也要看对谁用。
小孩举起双手,拍了几掌,四下里就不知从哪儿冲出了一帮喽啰。
“好生伺候着。”小孩愈发过分,连眼皮抬都不抬,就转身离去了。
我还以为他的下人都是些魔物,毕竟他这种癖好,家里不养些也太说不过去了,没想到看上去也只是些寻常人等。只不过,一个个人的脸上都遍布着狰狞的疤痕,就连身体都佝偻着,看的我一阵别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们五个人就这样从厢房住到了柴房里,这就是贵客和阶下囚的差别。
“可恶!”剑侠客一掌冲着墙壁劈了下去。
“你就别拍了,万一再把墙打坏了,回头晚上睡觉都漏风。这责任谁负?”我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骨头,你心倒是大啊!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剑侠客听了我的话,居然没生气,挺让我欣喜的。
“逃的出去,还不是照样毒发身亡。”狐美人无精打采地默默回了句。
就这样被一句话噎得再也说不出来的剑侠客,摇了摇头,随便坐在了一摞草堆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赞同了她的话,不过,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去管他们心里想着什么。
我身为地府弟子,本就是幽冥地司,虽说没什么实权,也不会至于保几个人都保不了。被毒死就被毒死,回头说上几句好话就完事了。
令我气不过的只是那个小屁孩而已,没教养,还心肠歹毒,今天就替他爹娘好好教训他一番。
我闭目打坐,折腾了一天,也确实是累了。不养好精神的话,怎么行动呢?既然你那么宝贝那些毒虫,还不惜费这么多手段养它们,那我还能不帮你一把吗?
窗外嘈杂的声音渐渐归于宁静,身边传来了剑侠客他们睡觉时微弱的呼吸声。看来,夜深了,也是时候了。
我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其实只是怕扰乱他们休息而已。眼看着就要将门打开了,脚腕处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住了。
“剑侠客!”我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了,忙压低了嗓音:“你不是睡了吗?”
他一脸坏笑,显然早知道了我的计划:“你都没睡,我敢睡吗?”
心底默默翻起一个白眼,我抬起手一挥,柴房外的锁就被打开了。
几声蝉鸣在寂静的夜里此起彼伏,不过倒是令我安心得多。有时候极度的平静反而会造成极大的精神紧张。
我和剑侠客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地窜到了白日里小屁孩会客的大厅。虽然不知道他那些宝贝放在哪里,但大厅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庄子里的主建筑,我若是在这里放一把火,还不把它们统统烧掉。
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是地府弟子,懂得鬼火的法术,要不然这气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然而正当我凝聚起体内灵力的时候,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孱弱的咳嗽声:“咳,咳。”
吓得我不由一颤,剑侠客见了还偷笑我。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啊,三更半夜的放火烧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分外“胆小”。
我拉起剑侠客的手,轻轻嘟囔了句:“修罗隐身!”
这样一来,管你是谁,反正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我还是仔细听着来人的脚步声。那脚步虚虚实实的,一脚深,一脚浅,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听得出来,这个人恐怕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