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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老者刚才透射出来的绿光,是一门极为邪门、且已经失传多年的魔功,叫做“碧波眼”。
由于老者修炼的内功属于邪魔一路的,修炼火候达到一定程度后,连带着眼睛也跟着变绿。只要他把内力贯穿到眼睛之中,运起“碧波眼”,就会立即从两只眼睛里透射出绿光来。透射出来的绿光,不但能够让他即便是黑暗之中目视数十里的距离,而且还有聚焦起火的功效,即便是瞅着一块石头,只要运起“碧波眼”看上一时三刻,也会将那块石头灼烧得滚烫。如果用来看人,根据对方内功的水准以及使用的时间长短,可以将对方灼烧至死。
陈步云既然已经看清楚老者的庐山真面目,且暂时与对方罢战了,便决定以礼会友,最好和平解决与老者的争端,从而安全的离开谷底。
打定了主意,陈步云便一手揽着赵菁菁的纤腰,走到洞口跟前,对那老者行礼。
老者道:“你把你与阳俊杰结识的过程详细说一遍?”
陈步云知道对方前辈高人,目光如炬,自己只要有一句半字的隐瞒或者谎言,肯定会被对方一眼洞穿,于是就把罗文发遇害以后,自己所遇到的全部事情一股脑讲了出来。当然,他担心老者是魔教重要人物,会觊觎《武林画卷》,于是把自己身藏《武林画卷》的秘密给隐瞒了下来。
老者越听越奇,他仔细观察着陈步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奇遇,并且在短时间内,成为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渐渐地,他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直到听陈步云讲完以后,他才仔细打量了下陈步云,好像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定。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我叫崔天魔,你听说过我的名字没有?”
陈步云茫然的摇了摇头,即便是熟知武林掌故的史弥先老师,也从来没有给自己讲过这个名字。
崔天魔叹了口气,走出洞口,负手而立,仰望了星空一会,回过头来,盯着陈步云讲起自己的过往故事来。
据崔天魔所讲,他本来是通天教上一任教主。
十六年前,武林总盟副盟主江渊平在朝廷的支持下,驱逐了原任盟主段德彰。崔天魔曾经与江渊平打过数次交道,对于江渊平的心胸抱负以及执政理念十分清楚,清醒的意识到,一旦任由江渊平掌舵武林,不但整个武林正道将从此毫无生机,而且江渊平一方面为了树立权威,另一方面为了彻底掌控整个武林,肯定会开启对通天教的战端的。
于是,崔天魔力排众议,决定对江渊平先发制人,以“替段德彰报仇”的旗号,带领魔教大批人马攻击武林总盟,声称要将江渊平这些武林界的叛徒全部清除,为段德彰盟主报仇。
哪知江渊平早已经取得了朝廷的支持,整个武林正道主流人士也都纷纷赶到武林总盟,对抗魔教。双方相持对峙多日,崔天魔忽然听说通天教总坛遭受偷袭。
崔天魔担心老巢不保,决定紧急收军回援。结果不撤退还好,崔天魔刚刚撤退,江渊平立即指挥大批人马掩杀过来,魔教人马损失惨重。崔天魔无奈之下,亲自断后,结果被江渊平率领人马逼到绝路,身边亲随死伤殆尽,自己也身负重伤,侥幸逃得性命。
望着遍布属下尸体的惨景,想到由于自己一意孤行,崔天魔心痛不已。同时,感受到在朝廷大力支持下咄咄逼人的江渊平,崔天魔感到万念俱灰,认为自己一生心血、信念所在的魔教,恐怕从此就将如明日黄花,日渐衰落,再无出头之日。魔教多年的基业,恐怕也将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于是他惶惶游荡多日之后,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决定跳崖自裁。
哪知天命不该绝他,跳崖以后,他竟然侥幸没死。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以后,他开始看淡了一切,每天就生存在山谷之下,采摘野果为生。
按理说,他既然已经看淡了一切,从此就应该恬淡终老才是。但是陈步云的意外出现,竟然让他忽然产生一种报复江渊平的念头,并且这种念头越发不可收拾起来。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而且最主要的是,已经丧失了那种锐气。但是他通过陈步云所描述的这段时间的经历,敏锐的感觉到,陈步云就是江渊平的丧星。
所以,崔天魔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全部所学传授给陈步云,他知道陈步云本来因为私自修炼内功心法,已经成为武林总盟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己再把魔教武功传授给他,武林总盟得知以后,只会更加欲剪除陈步云而后快。
崔天魔讲述完自己的过往后,盯着陈步云说道:“我决定招收你为关门弟子,把自己全部所学尽数传授给你。”
哪知陈步云却把脸一扭说:“好端端的,我跟你之前都不认识,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就忽然收我为关门弟子?我心里接受不了。”
崔天魔听了,不禁哑然。
要是十六年前,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会当场把对方一掌毙了。但是这十六年的谷底生活,彻底冲去了他的不少暴戾之气,性格恬淡了许多。他想:“这小子虽然有点不知好歹,但是还算诚实。”暗暗犯愁,怎么能劝说陈步云学习自己的武功呢?
微微沉吟了下,已经有了主意,便说:“你说的对,咱俩之前都不认识,就这样结为师徒,确实有点不严肃了。这样,我的敌人是江渊平,你的敌人也是江渊平……”
见陈步云一脸不以为然,崔天魔便说:“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私自修炼内功心法,触犯了江渊平的大忌,就算你想跟江渊平套近乎,恐怕也是热脸贴到人家冷屁股上去。江渊平为了杀一儆百,肯定会想方设法整死你。人家都把你当成敌人了,你还舔着脸跟人家做朋友?”
陈步云听他这番话虽然难听一些,但是所说的毕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只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