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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离她近,眼睛好使,扫了一眼便将那签条的内容看在了眼里。不用说,这定然是一支姻缘签了,只是读了这偈语,便连他这个大忽悠也迷惑了,这签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怎么一下子高深了起来?
大小姐见林三斜眼偷瞄,急忙将那签条藏了起来,脸上一红,道:“你看什么?我去找老禅师解去。”
她话完便去找那老和尚了,林晚荣看的直摇头,女子终究是女子,这姻缘之事对她们影响极大,即便是萧玉若这样的女强人也不能免俗。
这一天便在悠悠荡荡中过去了,只是大小姐请那老和尚解完签之后,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少了许多,平添了几分疑惑之sè,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说了些什么,让大小姐变成这样。
林晚荣心道,那老和尚和我一样的忽悠,怕是说不了几句有用的话,都是模棱两可,唯一不同的是,他收你二两银子,本才子却是免费的。
今天出来游玩,这收获也不小,不仅大小姐脸上的笑容多了,还遇到了户部尚书徐渭这等大神,总算是没有白来。
还有那个黄衣老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权贵,魏大叔又是如何认识他的?
管他什么人呢,反正于我无害就是了,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这是林晚荣的信条。
倒是那萧大小姐有些古怪了,求签之后便心事重重,似乎那姻缘签一直困扰着她,林晚荣不知道那老和尚说了些什么,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回到住处,大小姐言明,明rì便让几人zì yóu出行,嘱咐了不要惹事便径自回房去了。
萧峰与小翠却是面上惊喜,估计是要携手出游了,林晚荣嘿嘿直笑,恋情jiān热啊。
回到屋里,将那《西湖烟雨图》放好,林晚荣忽然想起来,不是要替这画寻个买主么,今rì那黄袍老者,不就是一个上好的冤大头么?怎么和他神侃了一通家国,却连这正经事都忘了呢。失败!
第二rì一早,大小姐便恢复了她强人的本sè,早早出门去拜访杭州有名的太太小姐们去了。
林晚荣却是没个去处,便一个人在这城中瞎逛。杭州城面积不大,东南西北来回极为方便,大大小小的巷子逛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却是不多。
来到城东紧邻苏堤的一处民宅附近,却发现此处香烟袅袅,人群环绕,竟有数百之众。熙熙攘攘中,诸人皆都伏跪在地,口里整齐高呼:“白莲娘娘显灵了。”
“白莲娘娘?”林晚荣对白莲二字可不是一般的敏感,闻听便急忙挤上前去。
只见眼前是一个极为空旷的去处,地处甚大,中间却是供着一尊白玉佛像,是一个端庄的女子,慈眉细目,和蔼无比。
说也奇怪,这白玉佛像竟不是寺庙里的任何一尊菩萨,林晚荣也没有听过什么白莲娘娘的名头,更令人惊奇的是,这白莲娘娘竟然还有半截身子是埋在土里的。周围放满了供果香炉,无数的信徒跪在周围,高呼“白莲娘娘”。
一个粗壮的汉子蹬上一个高处,大声呼道:“各位信徒,各位兄弟姐妹们,仁慈的白莲娘娘现身了。”
他这一声吆喝,下面便有无数的信徒随之高呼:“白莲娘娘现身了。”
这人数虽多,林晚荣仔细观察,却见中间夹杂着许多到处观望的“信徒”。
林晚荣看的明白,心里忍不住冷笑,妈的,这都是托啊。
“这数月来,白莲娘娘的法力功德,皆是各位信徒亲眼所见。佛像深埋地底之中,却能每rì长一寸,这是为什么?这便是仁慈的白莲娘娘在向我们这些徒众展示法力,她老人家将救助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我们白莲法会,便是白莲娘娘坐下特使,是为大家广积公德的,只要加入了白莲法会,入会者皆为兄弟姐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沐浴白莲娘娘恩泽,功德无量。”
那汉子大声鼓动道,当下便有不少的普通百姓向白莲娘娘佛像磕头,加入了这白莲法会。
妈的,什么每天长一寸?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个白莲法会,和白莲教名字这么接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林晚荣正想着,身后却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转过头去一看,一张清瘦矍铄的脸,竟是昨rì苏堤赠画的徐渭徐文长。
这老头怎么会在这儿?林晚荣愣了一下,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啊。
徐渭笑着道:“小哥儿,我们又见面了。”
林晚荣笑道:“徐大人——”
徐渭却是嘘的一声止住了他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小哥请跟我来。”
林晚荣跟着徐渭走了过去,二人登上的却是旁边一个酒楼,坐在了靠近窗前的位置,正可以看到那白莲信徒们。
徐渭笑道:“小哥儿,我们当真还是有些缘份呢。”
林晚荣点头道:“徐大人,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徐渭摇头笑道:“小兄弟,我见你昨rì也是爽快之人,今天却怎么这般不爽快了?”
林晚荣奇道:“徐大人此言何意?”
“我此次来杭,皆是私服,便是不为招摇,你不要当我是朝廷命官,便叫一声徐先生,文长先生皆是可以。像昨rì苏堤之上,称一声老先生亦可。若叫上那徐大人,却不是俗气又是什么?”徐渭笑着道。
原来如此,这个徐渭倒是有些豪气,不似是官场中人,林晚荣点头道:“既然徐先生如此说,我自当遵从了。”
徐渭喟然一叹道:“在朝中为官,颇多忌讳之处,谈话论事皆是要处处留意,在这江湖之中,却能逍遥自在。文长昔年也是一介书生,过的也是这般逍遥的rì子,只是如今人事已改,说话做事,却多了许多的顾忌,叫人感叹。”
徐渭这个人确实有些气质,这一番话听似推心置腹,仿佛没把林晚荣当外人。
林晚荣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徐渭这番话明里听着舒服,让人误以为他真挚,细细品位,这话里除了感慨,便什么都没说。这便是说话的艺术。
不过徐渭官居极品,却能对一个小小家丁如此谦和平易,确实很难得了。
林晚荣对这个徐渭也是几分佩服,笑道:“徐先生这一番话是哪里说来?您才学冠天下,又位极人臣,举凡天下之人,莫不羡慕推崇。那朝中之事与江湖之事,对于您开朗豁达的xìng格来说,皆是一样的人生历练,又有何不同呢。”
徐渭欣喜的望他一眼,道:“小哥,你这一番话颇有深意啊。官场与江湖,皆是人生历练,好,好,这一句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他见这个林三虽然是一副家丁打扮,却是谈吐从容,与自己这朝廷一品大员坐在一起,竟无丝毫扭捏之sè,心中也颇多惊奇。昨rì苏堤绝对,今rì侃侃而谈,这年轻人才学气势皆是不简单啊。
林晚荣笑道:“徐先生,没想到竟会在这小巷中遇到你,说来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徐渭呵呵乐道:“我也没想到昨rì方别,今rì又见。不瞒小哥你说,老朽也是个闲不住之人,昔rì年轻之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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