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厚积薄发(第2/3页)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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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上课没有条理,也没有形成讲稿,他手上总拿一个书夹子,里面装一些条子,是读书的时候记下来的,根本就没有形成文章。常常风一吹,把条子吹走了,他不得不趴在地上帮着到处找,认为陈寅恪教书不在行,甚至连田大博士都不如……一则则尘封了几十年的秩闻趣事,听得田文建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见他执意要走,不肯留下来吃饭,老先生最后叮嘱他有时间要多看看莎士比亚的书。

    这让田文建想起了闻博之前所说过的那段话:“先生爱莎士比亚,把他当作知心朋友,甚而总觉得‘他是一位亲人,一个慈母,他不像父亲那般责我们的过失,却像母亲一样为我们的缺点原谅,还要亲切地问一声你这样怕过得不舒服罢’。”

    也许在闻博看来,在老先生面临人生低谷,想高蹈海外时,莎翁的人格抚慰了他苦闷的心灵。

    可田文建却不这么看,而是认为老先生之所以这么推崇莎翁,应该是从内心深处认为莎翁是“真实的平民”。虽为女王嘉许,虽结识贵族甚多,但毫不受其影响,能够独自超越。不为世俗的矫揉造作的生活所欺所蔽,仍然能独坐农舍、眺望荒野。

    直到离开时,田文建才注意到书架顶上那一副大字:“殷鉴不远,多行不义必自毙”,甚至还注明了曰期:“二OO一年六月四曰”!

    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想不知道那件事都难。可那时候他还小,又住在J省最偏远的小山村,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是那些流亡海外的人士所说的那样?田文建一直很模糊。今天看到这幅字,再想到老先生“退休”的时间和曰期,田文建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几分悲凉。

    走出朗润园,已经是下午五点。正准备伸手拦出租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娜的号码,声音却有点陌生。田文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老政委王荣海的声音。

    “晚上安排在全聚德,我都已经定好了。这会我跟你嫂子在你家,马上出发,你也抓点紧,别让我们等太久。”

    老政委还是那样,一开口就像机关枪似地,根本不给你插话的机会。田文建点了点头,一边拦出租车,一边苦笑着问道:“政委,京城不止一家全聚德吧?那么多分店,您不说清楚让我怎么找?”

    “你不问我还真给忘了,什刹海的那个,就在体校院里,出租车司机都知道。”

    都说京城是亚洲最大的停车场,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还这儿堵那儿堵,赶到饭店时天早黑了,害得又被韩主任和丫丫埋怨了一顿。

    将军的谱儿就是大,连包厢都挑最豪华的那个。田文建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复古风格的摆设,一身便服的王政委就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久汗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小田……人生四大喜今天算是碰上两个,明天正好休息,今晚咱得喝个一醉方休。”

    田文建乐了,回头看着亭亭玉立的丫丫,忍不住地笑问道:“政委,他乡遇故知是一喜,还有一喜是什么?该不会是格格要出嫁了吧?”

    不等王荣海开口,丫丫便急不可耐地说道:“田叔叔,都大学教授了,你怎么还这么坏呀?”

    “我倒盼着她出嫁呢,省得在家当啃老族。”韩井云坐了下来,呵呵笑道:“老王说另一喜是金榜题名时。小田,你现在是教育部长江学者,不是金榜题名是什么?”

    王荣海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边示意丫丫开饮料,一边爽朗地笑道:“一个长江学者,一个紫江学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评选上的。据我所知,社科院都没几个,你小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田叔叔,奖金是不是很丰厚啊?说来听听嘛,我又不敲你竹杠。”

    见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田大博士不得不苦笑着说道:“长江学者是荣誉,特聘教授才是待遇。现在我被江大解聘了,这待遇自然也就谈不上。再说又没有申请科研项目,连油水都没有,哪有什么奖金啊?”

    “你小子,还是哭穷。”

    王政委站了起来,一边给他的杯子里斟酒,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待遇不待遇的放在一边,反正你小子也不缺那点小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被解聘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意思?”田文建抬起头来,忍不住地问道。

    “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炒了一锅冷饭,烧了一个冷灶嘛。”

    炒了一锅冷饭,是指他把龙江五年前的艾滋病疫情搞得沸沸扬扬。至于冷灶嘛……当然是指中办副主任乔伟了。田大博士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连连摇头道:“炒冷饭是真的,烧冷灶却有点牵强。人家现在炙手可热,咱也就是锦上添花,跟雪中送炭沾不上边儿。”

    “那得分从哪个角度看了。”

    王荣海举起杯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们来说或许真没什么,但对他们而言则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也说不清楚是谁借了谁的势,总而言之,皆大欢喜呀。”

    小娜似乎听出了点什么,忍不住地来了句:“喜也没他的份儿,现在书都不让教了,要不是有点老本,说不定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没着落。”

    韩大姐乐了,顿时吃吃笑道:“小娜,据我所知,你们光在江城的房产就值几百万,就别在这里跟我们哭穷了。”

    “房子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总这么坐吃山空也不行啊。”

    怀孕后小娜的思想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总想将来给孩子留下点什么。甚至都有些后悔这么快回来,毕竟孩子在美国出生就是美国公民,各方面的条件要比国内好很多。

    见小娜撅起了小嘴,王政委突然笑道:“别人我不了解,小田我还是清楚的。他不是不好挣钱,而是不屑于去挣钱。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个哲学家叫什么来着的?为了证明他能赚钱,就放下书本做了半年生意,而且真赚了个盘满锅溢。”

    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一本正经的确认道:“叫泰勒斯,为了向人们证明哲学家如果愿意也能挣钱,他预计来年橄榄会有好收成,事先包租下全城的榨油机,的确让他狠狠的赚了一笔,不过他的乐趣并不在此。”

    “我就说嘛,人的追求各有不同,再说你们这么年轻,学历又那么高,到哪不受欢迎啊?来……动筷子,菜是丫丫点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久别重逢,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尽管王荣海那会信誓旦旦的声称要一醉方休,但事实上并没有喝多少。一个现役军人和一个退役军人,连一瓶五粮液都没喝完。

    吃完晚饭,两家人没有立即回去,而是一前一后的沿着什刹海溜达了起来。女眷们在前面拉家常,王荣海和田文建则拉在后面低声交谈。

    “……辅成老前辈跟刘宾雁、王若望等人关系非浅,据说还在北岛给中央的联名信上签了名。[***]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就是老前辈的得意门生,事情都定姓了,老先生还全然不顾及政治避讳,四处求人帮他找工作。”

    王政委的言外之意与姐夫昨天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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