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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精密的大脑,孤身一人时也想不出太多花样,但增加一位战友的话,局势就完全不同了。
克莱多此时斜立在烟囱的另一侧,詹雁看不到他。他急匆匆地给凌一打着手势,先是指着自己,然后把手上的两把刀叠在一起敲了一下,再指地面,随后伸出两根手指指了下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了凌一,最后手握成一个拳头。
“哈?!”这铁脑袋在想什么鬼!凌一哭笑不得,完全不明白克莱多在说什么。
时间没有留给克莱多细细解释的机会,詹雁已经从另一侧飞跳着靠拢了过来,嘴里还哼着小曲。他瞥了眼地上的凌一,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释然。新出现的少年赤手空拳,只要自己维持着空战的状态,他也搅合不了什么,过会儿再收拾他便是。
詹雁绕过来的位置,位于克莱多的正上方,他可以借助着惯性在烟囱上奔跑,以完全的俯冲之势来袭。克莱多则助跑了两步,然后垂直跳起,有了一定高度之后射出钩索,直直地迎了上去。
一上一下两道刀光即将交错,乍一看不过是又一次鲁莽的出击,可克莱多却突然开启了脚底的推进器,让自己在极短的距离内速度猛增。詹雁不以为然,这招他刚才就用过,除了再次强化碰撞的力量外并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让詹雁万万没想到的是,克莱多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将双臂撑开,然后松开手指,任凭自己的最后两把刀一先一后脱手掉落。
这小子疯了吗?!詹雁想收手都来不及,这样的相对速度下挥刀砍上去,这蠢蛋的骨头再怎么硬都一定会被重创!
“凌一!!!踩上去!!!!”克莱多一边吼叫,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现在只好赌一把两人之间的战斗默契了。
砰地一声,像几颗子弹射在铁板上一样,詹雁的三把刀同时砍中了克莱多,他的体内,传出了钢筋被剪断一般的刺耳响声。那两把普通的直刀倒是并未造成太大杀伤,要命的是D级金属的切割下,克莱多皮肤以下,那种密致的浅灰色仿肌肉组织,头一次出现了裂口。
脑袋里的中枢系统反应,就像在漏电的插座上再浇上水一样,无数电火花疯狂地炸响,克莱多的眼前全是“警报”。可他依然在按自己的计划执行:几乎在身体迎上刀刃的同一时间,他用双臂像剪刀一样箍住了詹雁。
下一秒钟,克莱多接着两人相对运动的惯性,将詹雁扔了下去!
“喂,你……”詹雁依然没搞懂他这是想干嘛,这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是闹哪出?立体机动战打不过,要摔死我?简直能给这人工智能的天真跪了,再怎么急速的下坠,詹雁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射出钩索,然后在摔到地面之前再次飞升。
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从地上窜起,甚至超过了自己跳到了更高的位置。
什么?!这是人类吗?这高度就算完全脱离地心引力也做不到啊!!
确实如此,现在的凌一就算将自身重力降至最低也跳不了这么高。他借助了克莱多扔下来的双刀,将刀面作为了第二和第三跳板。
克莱多欣慰地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计算力和视力都已经失灵了,还好没忘记下一步该干嘛。他将脚底推进器的喷射量开到了最大,用仅剩的意识计算出了要与凌一的运动轨迹相交的话,距离最短的角度。
绝对不会辜负你!凌一腰部发力凌空翻身,双脚踏上了克莱多的背部,零点几的静止之后,陨石般砸向地面。
克莱多用自己的躯干作最后的支点,让凌一完成了一次威力前所未有的“月沉轮”。
黑发蓝瞳的少年有如神兵天降,极大的恐怖攫住了詹雁的心脏。这孩子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看不懂这招的原理,本能的求生**还是给詹雁敲响了警钟。一定不能被他打到!如是想着,詹雁将肘部的推进器马力开至极限。
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变向的程度比之往常大幅降低。但总胜过没有。
凌一原本手肘朝前,盯准了詹雁的心脏以上的部位去的,可现在双肘只撞击到他的大腿根部。
和一枚分离式火箭的发射过程刚好相反,原本速度极快的凌一挂上了一个重物,不可改变的结果依然是冲破云霄、击毁大地。
隆得一声重响,凌一的“月沉轮”收束了尾声,将詹雁击打在地面上无法动弹,屋顶的瓦片何曾受过此等冲击,霎时就浮露出了一个人形的浅坑。
“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该死的……呜……”詹雁的牙缝中渗出一口污血,更大的恐惧还在后面。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一星半点的知觉都没有,连疼痛也没有,自己就像个半截人,腰盘以下只拖着两只麻袋。他憋红了脸,手撑着地面,还想尽力地挪动下肢,但就是感受不到从腿部神经传来的一丁点波动。
“别费力气了。”凌一已经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詹雁,“你今后只能是个残废了。不过,那也得你能活过今天才行。”
“不!!”詹雁无力地哀嚎道,对于仰仗立体机动进行战斗的人来说,双腿残疾比死都不如。最初的茫然,无措,正在一点点的积累,逐渐转化成无所忌惮的暴怒。
凌一没空管他了。他心里无比担心克莱多的状况。可刚回过头,一声比刚才还响的撞击就在耳边响起,不远处瘫倒着一个颀长的人影。
用身体给凌一当了踏板之后,这个坠落过程其实就持续了几秒钟,可对克莱多来说,却度秒如年般漫长。
凌一踩上他脊背的时候,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方才不间断响起的身体报警声也在那一瞬间完全止歇,克莱多如释重负,他又一次完全将自己的安危舍身事外,只想着一定要辅助凌一击败对手。我能撑过这一劫吗?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能量源濒熄之际,封闭的匣子好像又有一层盖子被揭开了。上次有这感觉,好像还是在为了守护水塔、孤身迎战大群火烈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