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最后的守望(1)【四更】(第1/1页)异宙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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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这个好像是……”

    下面的人在努力试图用剑面将压着他的卡巴基给拨开,但没有杠杆点实在不好发力,通过剑的颤抖,也能看出下面的人情绪有多激动。

    “帮……帮忙!”詹雁连忙命令道,聚拢过来的士兵如梦初醒,三下五除二将堆叠在一起的卡巴基尽数挪开。

    下面一声野兽般的吼叫,一个人蹭地立起身来,他的眼睛被血给糊住了,视线模糊不清,身上有无数抓痕和咬痕,看着样子如果急冻弹晚到一步,他就会被卡巴基们给分而食之了。

    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阔剑,毫无章法,只是看着个人影就劈过去,脚步蹒跚不稳,喉咙中还不断地发出呜咽和嘶喊的怪声。士兵们连忙躲避,心中有一万个问号。

    詹雁的双刀夹住了他的剑,仔细看时确是“灭魂”无疑。

    “你……是拓村吗?”

    “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从哪里偷来我们军团长的剑的!”周围的士兵连声质问道。

    会有这种身份怀疑是因为,那个人的脸被彻底毁了。

    准确来说,是半边脸已经被卡巴基咬得血肉纵横,脸颊上露出了里面的板牙,太阳穴下露出了眉骨,一小半鼻子失踪,只留下一只浑浊的眼睛瞪视着众人;另外半边脸也没好到哪去,上面尽是抓痕,皮肤就像一口被剪成碎条的麻袋。

    “詹……雁?”那人侧过头来,似乎想要再辨别一番自己听到的声音。

    “竟然真的是……”詹雁放下了武器,眼前的这张脸,他实在没办法和之前英俊的拓村联想起来。

    “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给几只卡巴基补刀而已,搞得动静这么大!”厉达一边吼着一边往这边走来,

    听到厉达的声音,拓村也终于确定这些是自己人了,不再胡乱攻击。他伸手在眼睛上抹了抹,可是血已结痂,越抹越模糊,还想说什么话时,突然脚底一软,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

    “你再带几个兄弟最后检查一边,”厉达对吕雷说道,“其他人跟我走!上车了!快快快!”

    守望者们七手八脚地将已经失去意识的拓村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城门处的骏铁城。

    关押卡巴基的三列蒸汽机车,已经在它们检查战场的时候发车了。星卫队派来了医护兵,为拓村包扎了外部伤口,又注射了几支止痛剂和安定剂,说他没有生命危险。

    “让开!我要去找帕楚讨个说法!”厉达对拦在车厢门口负责送行的士兵不断地挥舞着拳头。

    “发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武铁城装不下一驿居民也在你们这列机车上,不要让我为难啊……”士兵一步都不让。

    果然没过几分钟,车头就发出了汽笛声,锅炉已经预热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这太扯了!”厉达一拳砸在车厢壁上。

    破釜沉舟而来,满载失望而归,列车在冰原上疾驰,拓村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恍惚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厉达、詹雁、王冬都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

    “那个……之前医护兵说,你的右半边脸还好,没有被咬过,只会留下些疤痕,左半边的话……肌肉、器官全都彻底坏死了,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长好了。”

    拓村的右半边脸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更像卡巴基,就一覆盖着皮肉的骷髅,等到那些猩红的息肉再无规律地长出来时,恐怕模样更加可怕。

    可拓村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气息微弱地说道:“给我拿面镜子吧。”

    看过之后,他也只是笑笑,只不过受伤较轻的那半边,嘴唇末端有一道疤一直延伸到脸颊上,笑起来格外僵硬。

    “我的剑呢?!”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在这呢。”厉达迟疑了一下,担心他做出什么,不过还是把剑递给了他。

    他跌跌撞撞地强撑着站起身来,推开人群,用剑当拐杖,一步步走向了车长室。

    众人当然跟了上去,只见拓村在狭窄的房间里到处翻检,终于找到一个装备包,上面印着守望者的标记。他从包里摸出一个面具,就是拓村从前小丑会会长处夺来,原本一直挂在办公室里的那副。

    拓村将它摆在桌子上,挥剑猛劈,将那面具的斩成两半,然后拾起一半戴在脸上。

    “这下好了,彻底变成个小丑了。嘴巴的长度还刚好左右吻合。”他撑着站起来,将另外一半甩出了车窗。

    “那个,拓村,也许现在不是时候,可是兄弟们的疑问实在太多了……”厉达欲言又止,此刻他竟然对这个之前一直无比讨厌的男人生出几分同情。

    你到底是从一开始就没去一驿,还是随骏铁城返回后跳车,你是趁乱摸进了卡巴基的腹地,还是在那里已经潜藏了几天,甚至几个月?!

    可还没等厉达开口,拓村就摆摆手,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铜砝码,指了一下车长室的门,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将那硬币往空中一抛,看着它一圈圈地在空中旋转,落下后发现是正面,无奈地笑笑,道:“滚出去吧。就当我这半年来一直和你们呆在一起便是。不要再多问一句。”

    “别开玩笑了!你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没看出这个必要。上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这样吧,你再看看这枚硬币,”拓村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它抛向空中,指了一下靠在桌边的剑,又指了下车长室的门。“反面的话,就赶紧出去,正面的话,我就拿起那把剑,把你的舌头给割掉,省的你再来烦我。”

    厉达摇摇头,没等硬币落下便直接伸手抓住,“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以为拓村只是在打趣。

    直到接下来这件事的发生。

    和守望者们同行的一驿的人很不安分,奴隶或者贫民倒还好,那些罪犯简直像是甩脱了缰绳的野马,觉得自己终于重获自由无法无天了,频繁地产生内部摩擦,甚至械斗。

    厉达等人原先根本没心情管,直到有个衣着破烂的孩子,冒着跌下轨道的风险,顺着车厢连接处的铁钩跳过来,疯狂地敲响了他们这节车厢的门。

    “求求你们了,你们是当兵的吧?你们快救救我的妈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