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秒必争的急救(第1/1页)异宙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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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多在迁位道里经历的这段小插曲,听上去确实比凌一或者江辉的要更深妙一些,也让几人花了更长的时间来消化回味。在凌一看来,每过一个阶段,每当众人一起再经历一些新的事情,他都得用一种新的眼光来审视克莱多了,蕴含在克莱多身上的成长性让人咋舌。可惜不知道宁华阿姨现在在哪,如果她能目睹这一切的话,肯定又会激动无比地对克莱多进行某些“恐怖”的全身检查吧。

    “珊珊,那你呢?”凌一想让自己快点断掉这条思路,因为那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父亲凌拓。

    “我啊……”珊珊刚回过神来,“我被扔到了一个手术台前面。”

    其实凌一就有猜测会不会是这样,不过他很好奇医疗要怎么来决定胜负呢?“是在一个医院或者诊所里吗?”他继续问道。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珊珊将自己的长发别了一缕到耳朵上,面带苦笑地回忆着:“我跳进迁位道后,刚开始看到的情景和你们描述的差不多,我面前有一个空荡荡的手术台,周围都是飞速后退的绿色光点。可慢慢的那些光都不见了,或者说它们是在分散、重组,直到我看到的场景变得无比真实、清晰。”

    “不是医院,甚至不是室内,我在一个帐篷里。越来越多的血进入视线,越来越大的呻吟声传入耳中。整个帐篷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全部都是伤员,塞满了地上每一寸缝隙。他们穿着一种我不认识的军装,看上去都极其痛苦,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痉挛的身体,还有的则一直都在哀嚎。”

    “根本没想那么多,比如这是个考验什么的。我就是本能地想救治他们。手术台旁边所放置的救援设备极为简陋,但好在种类还比较齐全,有止血带,有抗生素,有吗啡,有夹板,也有各种钳子镊子之类的,也够我用了。”

    “然后这时出现了一个人……”珊珊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愉快。

    江辉突然来劲了,不怀好意地看了凌一一眼,然后大大咧咧地问道:“哈哈哈!果然是这个戏码!也出现了一个COSPLAY你的模仿人?快快告诉我们,假冒货的身材会不会比你还要好?比你更丰满一点还是比你骨感一点?”

    珊珊一巴掌扇过去,被江辉敏捷地闪开了。他还一脸冤枉地叫屈:“你问阿一!他心里肯定也在幻想同样一件事!”

    “还在说模仿人!我反应才没你那么慢!”凌一好不尴尬。

    “都不是。”珊珊叹了口气。“当然江辉所谓的‘模仿人’后来也出现了,可我刚要说的并不是她。起初,那个人浑身都镀着一层绿色的光晕,脸上就像戴了一张无形的面具,我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样子,等我终于能细细辨认时,我也难以置信。凌一,那个人长得很像很像你。”

    “啊?!”凌一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很明显,其他三人的幻境当中都只出现过自己,绝无第三者。但珊珊却和他们都不一样。这种状况,或许是因为她不同的思维方式所导致的?或许是因为她女孩特有的温柔,从来没有只考虑自己的自私之心?

    “反正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景象都是迁位道针对陌生闯入者,根据具体对象的特质,所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换句话说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内心的折射而已。所以是不是‘我’都无关紧要了。你继续说吧。”凌一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道。

    “唉,可是我当时不知道啊。‘你’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十五分钟以后,就会有一枚炮弹落到这片营地上。只有被我救治过的人,才能得到及时的转移,而他会帮我把伤员一个一个地抬到手术台上。”

    珊珊用一只手紧紧地撑住额头,似乎很不想复述那一幕,“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开了帐篷的门,外面炮火纷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仅仅是这么一瞥,血腥残酷的前线场景就再也无法从我脑袋里抹去了。我便笃信他所言不虚,更何况当时我以为就是‘你’,更不会产生半点怀疑了。”

    “这个时候,帐篷的另外一端才又浮现出一座一模一样的手术台。有一个身材相貌都和我如出一辙的女孩,已经开始在手术台前忙碌。帮助她抬伤员的,背影看上去则很像克莱多。”

    “怎么还和我有关系……”克莱多一脸蒙圈。

    “为什么没有我!”江辉表示严重不满。

    “我也不知道啊!就统称他们为镜像人好了。‘镜像克莱多’还走过来对我说,这整个帐篷的伤员一分为二,只有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救助完一半的伤员,我才能和他们一起撤离前线。空余的座位有限,我和她只能活一个,就看谁比较快了。”

    凌一算是听明白了。如果这个场景也是由珊珊内心生出的话,那她可真是在往死里逼自己。限定条件太多了,无比真实的战场临时救助站,时间倒计时,庞大的数量群,明明不能马虎、却必须一快再快的急救速度,任何一个条件没有被满足,珊珊都不能逃出生天。

    “你是怎么完成的?”江辉都不再继续开玩笑了,听了珊珊的描述,他仿佛也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现场的紧张感。

    “我失败了,第一次的时候。”珊珊的样子看起来万分痛苦。“镜像凌一帮我把伤员一个个地抬上手术台,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有的动脉破了,需要紧急止血;有的肠子都快流出来了,需要缝合腹部;有的胳膊都已经溃烂了,需要马上截肢;有的倒还只是弹片的擦伤,包扎就好。但确实每个人都有伤情,每个人都无法置之不理。帐篷外面的枪炮声和惨叫声还从未止歇过,我手颤得一塌糊涂,心脏紧张地都快跳出来了,有好几次注射吗啡时甚至刺错了位置。”

    其余三人噤声不语,静静地听着珊珊的回忆。

    “可就和你们的故事一样,镜像人,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所拥有的医疗器材也好,医疗水平也好,全都和我一模一样,我们救人的速度根本就没差别。要在一刻钟内,处理完半个帐篷的伤员,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