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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宇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莺莺,你又想到些甚了?”张莺莺不答反问,说:“沈大哥,你觉得石平之为人如何?”沈飞宇一怔,继而笑道:“石帮主年纪尚轻,却又威严凛然,为人重情重义,他当了丐帮帮主,自会为武林造福,算得一条好汉子了。”张莺莺轻轻一笑,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沈大哥难道你没察觉其中古怪么?”沈飞宇奇道:“甚么古怪?”张莺莺起身倒了两位茶,一杯喝完,举着一杯递给沈飞宇,这才说道:“你觉着今日的石平之与那日一比,如何?”沈飞宇心知她讲的那日,两者相比较,并没有甚么不同,便说道:“莺莺,你且直说罢。”张莺莺将房门打开,瞧了一阵,这才关上门,说道:“沈大哥,那日的石平之轻信于人,不曾有过主见,只凭所见说事,这类人往往随波逐流,难成大事。今日这石平之主见甚明,凛然有序,初为帮主便令众人齐心而归,你还没觉着奇怪么?”沈飞宇蹙眉想了一阵,道:“他今日不这样做如何能使丐帮群豪心服,只是这有甚么关系?”张莺莺笑了笑,悄声道:“这便是了,沈大哥,我再问你一句,那吴长老生前颇得前任石帮主赏识,帮内声威自是人所难及。再说历代丐帮帮主并非子承父业,而是威望胜者所任。加之那日石帮主的所作所为,不难猜想其中蹊跷了。”
沈飞宇听她这么一说,顿觉心中有些光亮一闪,只是还是想它不透,便急道:“莺莺,有甚么话你一并说了罢。”张莺莺附耳说道:“沈大哥,那日的石平之是假的,今日这石平之才是真的。”沈飞宇轻轻啊了一声,只听得张莺莺又说道:“吴长老曾说过,前任帮主逝世前对他说帮内欲有人分裂丐帮,石帮主武功变弱这也是真的。你想,凭吴长老对丐帮的忠心,怎会容忍有人作乱。他势必要铲除叛逆,维护少帮主的安危。且说那郑长老,欲要分裂丐帮,确是奸人之心。这两派相争,势必有人得胜,只是不论哪一方胜了对少帮主都是大大的不利。这种情况想必石帮主早已料到,他又岂能容忍自己的骨肉为他人所害,兴许临终前自要对石平之交待一番,说甚么帮内有人欲要作乱,到时自会两派相争。他却不会声明何人,以免石平之露出马脚,叛逆定然会先除掉他。石帮主定会先叫他装作不知,只等两派相斗俱伤,再借此机会铲除两位声威正甚的长老。这样便轻而易举,又名正言顺当得帮主了。”沈飞宇听她讲完,心中自是骇然万分,却仍有许多疑惑,张莺莺瞧着他一笑,说道:“我晓得你困惑许多,我这便一一说明,就凭着今日石平之的表现,可以断定他城府极深,那日他被郑其和救得,想必心中亦有困惑,只是他装作不知。而那五大帮派殒命之事郑其和也定然告知于他,为的是拉拢这位少帮主,当面斥责吴长老的心计。那吴长老嘛,也着实可怜,对丐帮忠心耿耿,又心系少帮主的安危,想到日后武林声讨一事,自是要以命相抵,算得给武林一个交代,也撇清了丐帮的嫌隙。若我猜的不错,那石平之只等吴长老身死,再慢慢铲除郑其和,以稳坐帮主之位。只是事有变故,那日沈大哥你与我相助丐帮,揭穿了郑其和的阴谋,石平之自然顺势而为,借此除掉郑其和。”沈飞宇忽然问道:“那他怎知吴长老会自尽呢?”张莺莺摇头道:“他并不晓得,倘若吴长老那日不自尽,只怕他也要依着此事大做文章,逼他自尽谢罪。这危害丐帮的罪名何等之大,无论吴长老是否忠心也必然难逃一劫。”沈飞宇点头叹息一番,说道:“如此说来,那吴长老确是妄死了。”张莺莺却说道:“也不尽然,沈大哥你为人正义,哪里懂得这些权力争斗的事。”沈飞宇摇头一笑,问道:“莺莺,那你看来,这石平之当了帮主,究竟意欲何为?”说着心中一动,又说道:“莫非是想危害武林?”张莺莺笑道:“这个倒没有,他只是遵从父命,接下这丐帮帮主之位。你看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先是奉命二位龙头,以此拉拢长老,而后借着丐帮自来重孝尊义,在众弟子面前对我二人下跪,再声明原由,自然能令丐帮群豪皆人人尊敬,团结一心。至于他的为人么,我观察了一番,也算得重情重义的汉子,只是在这权力争斗上,却是丝毫不会退步的,幸好咱们俩与丐帮并无干系,也不会威胁他的帮主之位。说起来他倒真的感激咱们,若非我俩,只怕他这帮主一时半会也做它不得。”沈飞宇一拍大腿,笑道:“如此我便安心了。”
便在这时,有人在外敲门,沈飞宇前去开门,见得是白虚长,笑道:“原来是白长老,我正欲要寻你呢,这几日多得丐帮招待,沈某多有扰叨,心中感激,只是现下有事在身,不便多留,只想就此告别,后会有期。”白虚长听他说完,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沈飞宇瞧见他面色,道:“白长老有何话要讲,但说无妨。”白虚长沉声道:“沈大侠,二位有事在身,白某自是不敢久留,只是前不久有丐帮弟子来报,说有位弟子在搜查郑其和的时候,在距此一百多里地的八斗岭中,碰见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那人似乎与沈大侠有些干系。”沈飞宇吃了一惊,心想:却是甚么人?张莺莺听他一说,上前来道:“与沈大哥有干系么?请白长老这便带我们去看看。”三人急步来到大厅,石平之正立在厅内踱步,见得二位,拱手道:“沈大侠,张姑娘。”沈飞宇点头道:“石帮主,白长老说发觉一个人?”石平之面色凝重,缓缓说道:“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看面貌不过二十来岁,颇为年轻,只是他此刻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沈飞宇心中一紧,道:“请石帮主带沈某去瞧瞧。”四人转过厅堂,来到侧室,靠窗有一间床,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沈飞宇上前一看,当真怒从心起,伤由心生,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张莺莺扶着他一瞧,心中大惊,暗道:“是余少侠么?”沈飞宇欺身抓住他手腕把脉,口中唤道:“四弟,四弟。”石平之与白虚长见他果真识得,又听他这么一唤,心中自是一惊,两人互瞧一眼,不敢打搅说话。
沈飞宇察觉他内中经脉极乱,气息忽缓忽促,显是新伤旧疾一并引发,当真危险之极,半只脚已踏进了阎罗殿。当下倏手点住他四肢八处大穴,前胸八处大穴,扶身又点他后背八处大穴,共二十四处大穴,其系周身奇经八脉与十二经络之交汇,再将他四肢与前胸后背各推拿一阵。而后端坐床上双掌轻轻揉捏他百会穴。三人见他神色肃然,皆不敢开口讲话,但见他周身现出氤氲白气,如此推拿了一个钟头,方才吐气下床,脚步浮虚险些跌了一跤。张莺莺扶住他,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说些甚么。沈飞宇将余人凤扶着躺下,但见他双目紧闭,面无光色,心中自是惊怒交加,想到四弟伤的这般模样,心中一酸,落下泪来。只想到:“那日四弟为何忽然离去,又去了哪里,怎的会伤成这般模样。”心中有太多困惑不解。
张莺莺轻声道:“沈大哥,余四弟他……他……”却是说不下去。石平之这时道:“沈大侠,这位便是‘飘渺剑客’余少侠么?”沈飞宇双目闭上,点了点头。三人见他面色痛苦,真不知说些甚么好。白虚长想了想,上前问道:“沈大侠,这位余少侠何时能醒得?”沈飞宇睁开眼,瞧一眼床上的余人凤,呜声道:“四弟他……他能否醒来我也不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说着伤心又涌上来,流下泪来。石平之登时道:“沈大侠,这位余少侠伤势甚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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