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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涯子面色不定,道:“阁下究竟何人?”胡铁隆哈哈一笑,又灌一口酒,豪气冲天的说道:“胡某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唤作胡铁隆,乃明教护教法王。”风涯子吃了一惊,暗道:“是明教法王么?”胡铁隆叫道:“如何?可是怕了?你区区华山派只得几人?我明教弟子遍布天下。若是惹了明教,不出半年,十万弟子自西域到得华山,让华山派就此灰飞烟灭。”风涯子岂会信他这等胡言乱语,讥笑道:“武林谁人不知,明教乃是朝廷的要剿灭的外道,你说这话便骗得了在下么?”胡铁隆叫道:“胡说……八道。那朱元璋昔年也是我明教教众……只是他坐了龙庭,畏惧我明教实力,这才说些胡话来匡天下人。便如你区区华山派,朝廷还不放在眼里哩!”梅沧然四人只道他喝多了酒,分不清了。待他说完,这才晓得他神志清醒得很,尽说些气人的话。
风涯子见他飘飘欲倒,暗道:“我真是糊涂,怎的跟他一个醉鬼在这里说话,便趁他酒醉离开就好。”说着使个眼神,也不顾他了,与三人一同转身欲要离去。胡铁隆半睁着眼睛,喝道:“那弟子还未伏法,要往哪里去?”说着踉跄几步抢上去,伸手往那弟子抓去。忽得眼前寒光一闪,却是那风涯子使剑划了过来。胡铁隆足下一点,退开几步,瞧着他道:“怎的?风涯子,你要与我过招么?”风涯子并不答话,又折身而去。胡铁隆叫道:“哪里走?”施展轻功追去,眼见自己并无兵刃,从怀里一摸不知甚么物什,直直丢了过去。风涯子随手一划,那物什成了两半。须臾只觉许多水淋在身上,一闻方知是酒。一想到那酒给他喝过,心中不由来气,喝道:“好个胡铁牛,忒般无礼,在下岂能饶你。”
胡铁隆微觉几分醉意,听他一骂,手便去摸腰间,岂知摸了个空,又闻得他身上一股酒味,登时叫道:“好个风涯子,偷了胡某的酒来洗澡,胡某饶你不得。”风涯子心想,杀他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教训他一顿那也无妨。便将那剑取过给了一名弟子,嘱托道:“你三人先行回去,我待会便回来。”那弟子接过剑,恭敬道:“是,师叔。”领着二人穿过另一条小巷远远去了。
胡铁隆见那三人去了,大喝一声:“哪里走。”当即施展轻功追上去,风涯子叫道:“留下罢。”纵身一跃,去抓他腰间。胡铁隆眼见要给他抓住,足尖在壁面一点,身子陡然升高三尺,让他抓了个空。哈哈笑道:“我这壁虎游墙功如何?”足下不停,往那三名弟子追去。风涯子心道:“倘若给他追上了,我还有甚么脸面?”当即提起轻功追赶上去,只见他身法奇快,倏忽连连,蓦地便近了他身。左爪探出往他背心而去。胡铁隆头也不回,反手一拳打将过来。却打了个空,原来风涯子凌空身形急转,避了开来。左爪已抓到他衣衫,叫一声:“去。”暗运内劲将他扔了出去。自个儿也飘然落地。胡铁隆半空无力可借,自是无可奈何,眼睁睁瞧见那三个弟子奔得远了。风涯子也不趁人之危,见得他落地犹自立在那里。胡铁隆喝道:“风涯子。你包庇华山弟子,行那败坏武林同道名声的事,武林大会上我自要当面说个清楚。”
风涯子眉头一蹙,道:“胡铁隆,这事待我回去之后自会请示掌门人,做个定夺,还那女子一个公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胡铁隆摇了摇头,哪里肯相信他说的话。风涯子又道:“胡铁隆,我且问你,倘若这事是你明教所为,你待如何?”胡铁隆心想这人倒好个嘴皮,我便让他无话可说,朗声道:“若是明教弟子,我见着自是按照门规处理。”风涯子冷笑道:“听闻明教第一戒律便是不可残害同门,即使犯了大罪也当教主定罪。未得教主应允而杀同门者罪当其诛,是也不是?”胡铁隆心中咯噔一跳,心想他这不是故意来激我么?风涯子拱手道:“胡铁隆,在下先行一步,你若不信,明日便去瞧瞧那女子如何?”胡铁隆眼见那弟子早已没了踪影,也无可奈何,正色道:“好,我明日便去瞧瞧。”
忽得听一人冷声道:“不必了。”胡铁隆一眼瞧去,只见风涯子身后远远走过来四人。为首一人步履沉稳,白绸衣衫。后面跟着三人,虽瞧不见面容,大致一看便晓得是方才离去的那三个弟子。胡铁隆心中起疑,暗道:“想必为首那人便是华山掌门天涯子了,不知他忽然来做甚么?”风涯子回首一瞧,恭敬道:“掌门人。”胡铁隆这才看清,那人剑眉星眼,冷面深深,长发高髻,一根黑玉簪倒也般配。看去不过四十出头,却有一股威严。天涯子瞧着胡铁隆道:“贵教张教主盛誉武林,在下敬仰已久,只是未曾拜谒,引为生平憾事。武林大会在即,也算能一了心愿。”胡铁隆给他这不冷不温的一说,反而讲不出话来,只好干笑两声:“华山掌门人,好说,好说。”天涯子又道:“方才已有弟子向我通报了,胡法王喜欢打抱不平,是么?”胡铁隆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是讲自己爱管闲事。瞪着眼睛张口欲要反驳,给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珠一瞧,登时讲不出话来。心中奇怪:“好笑,给他一瞧竟成这般,当真好笑。”天涯子道:“胡法王执意要惩罚敝派弟子,为那女子讨个公道,那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本属我华山派的家事,还轮不到明教来管。”胡铁隆哈哈一笑,道:“华山掌门,胡某还是那句话,瞧见了若是不管,那便不是胡某了。华山掌门一派之主,说出的话自是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可这回去过后,究竟如何谁能知晓。”天涯子笑道:“那依胡法王高见呢?”胡铁隆原本要说:“这个嘛,自然是当着我的面惩罚一番,给他女子赔礼道歉,也就罢了。”只是说到:“这个嘛,自然……”便开不了口,心道:“倘若是那风涯子,我这般说也没甚,只是这华山掌门,一派之主,论起江湖辈分与教主乃是平辈,我若说将出来,那岂非是对教主大大的不敬。”
天涯子把头一转,瞧着一名弟子,冷声道:“胡法王说你调戏女子,可有此事?”那弟子生平最惧这位华山掌门,听他这一问,哪里还敢隐瞒,跪下道:“掌门,弟子并非是调戏那女子,弟子只是随意搭了几句话,未曾违背门规。”胡铁隆双目一瞪,喝道:“你家掌门在此,休要胡言乱语,还是老老实实交代罢。”那弟子阴狠瞧他一眼,低头不说话。天涯子道:“师弟,依门规,弟子**者该当何罪?”风涯子面色难堪,道:“唯有……死罪。”又道:“师兄,我这孽徒做了错事,自该惩罚,只是他天资聪明,勤加练武……”天涯子蹙眉道:“师弟,正因为他聪明,反做些糊涂事,你岂能为他请罪。我华山派自祖师创派以来,何曾有过此等不肖弟子。”风涯子听他言下之意是要杀了他,不由一惊,嗫嚅道:“师兄……你……”
那弟子面色苍白,身心凉透。道:“掌门人,弟子犯了门规,自该受罚。只是弟子临死还有一个请求。”天涯子道:“我记得你父母尚在,我会派人照顾的。”那弟子重重磕头,拿过身边的长剑,满面悔恨之色。天涯子低声道:“我华山派以身作则,方有振兴的希望。”那弟子双目一闭,挥剑自刎。天涯子道:“派两人将这位弟子火葬了,骨灰带回他的故土去。”也不瞧胡铁隆,折身远远去了。风涯子恨恨瞧他一眼,跟着而去。那两个弟子抬了尸体便走。
胡铁隆怔了半响,瞧着他们身影渐渐不现。暗道:“这位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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