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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行自昨日与沈飞宇比试后,任由大船行驰湖中,他一夜未眠,细细回顾那一战,感悟颇良,剑法已然精进许多。.org心底对沈飞宇敬佩更甚,只是这等机遇实不可求,难免心抱遗憾。次日依着这保障湖随心游玩了半日,愈觉乏然无味,心中念念不忘。他此次奉师命下山,一来是为了扬善除恶,弘宣华山派的名头。二来便是磨练剑法。他本是活泼性子,凡事依性而为,心中不免想道:“沈大侠为人甚好,我再去请教一次也没甚么,他自不会介意。”
打定主意,说去便去,当即将船泊了,踏步上岸,一路往城内而去。一直走到东街那家福来客栈,方自停住脚步,心想:“我这算不得跟踪,沈大侠应不会怪罪罢。”不禁摇头,哑然失笑,昂走了进去。
他向柜台那掌柜打听二人房间,却听那掌柜摇头说:“那二位客人今早就出门了,不曾回来过。”风不行心中隐隐怅惘,心想沈大侠或许离开扬州了也说不定。
他在店内候了许久,眼见已至午时,也未瞧见二人回来,将杯中酒饮尽,径直出了客栈。
他本不抱希望,虽是无为而归,却也片刻便恢复情绪,见着这大雨过后,一片清新,登时又动了游玩的念头,便在这扬州城内四处闲逛。
刚走到一条食街上,眼角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位汉子闪身进了一旁的小巷,登时立在了原地,他瞧得分明,那一位身形高大的汉子背上负着一个小孩儿,却是那沈大侠之子沈念卿。
“那两人是谁?又为何负着小念卿?沈大侠在哪里?”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忽然微微一笑,既然寻见了小念卿,那么自然能见着沈大侠,想到此处,踏步上前,进了那小巷之中。又往前走了数丈,左转进了另一条小巷,眼见不远处有个偏门,信步走了进去。
入眼便是一处四合院,正中一处青石圆坛,栽种了一颗大垂柳,眼见四周寂静无声,分明鲜有人迹,思忖道:“莫不是沈大侠早料到我会寻他,故意搬来了此处?”但随即便察觉不对,只觉这四合院冷冷清清,透着古怪,况且那两人他见所未见,实在奇怪,自语道:“我虽只见过沈大侠一面,却也觉得他对小念卿疼爱有加,如何会单独撇下他?莫非他有甚么事耽搁不成?”他踏足江湖虽短,这其间经历的怪事并不少见,愈想愈觉得那两人可疑,却唯独想不到沈大侠已遭遇不测,丢了性命。
风不行立定片刻,当即打定主意,决心要一探究竟,将手悄然按在剑柄处,朗声道:“可有人在么?”双目笼罩四周。
忽然吱呀一声,右面一间屋子打开了,从里面踱步出来一位大汉,望他一眼,沉声道:“你有甚么事?”风不行拜一拜道:“在下初登敝地,想在这里寻一处角落歇息,你可是这里的房主人么?”那大汉不耐烦道:“外面有的是投宿,别来这里聒噪。”风不行恭声道:“这位好汉,在下想寻一处僻静之所,不经意寻到此地,干扰之处,还请恕罪。”
那大汉正是贺南天,他眼见面前这人颇为年轻,又腰悬宝剑,分明是江湖子弟,只是不知哪一派的弟子。眼前事物繁琐,实在无心搭理他,便装作怒面使他离去。岂知他不屈不挠,不肯折身而退。心头陡然起了疑心,暗想他二人方进来片刻,这人便跟着进来,莫非是一路追踪至此?但他二人武功高强,一般好手岂能不露踪迹。要说眼前这人武功比他二人还高,那他是决计不信的。念头转过,便想让他离去,免得多生是非,开口道:“此处是我私人房屋,实在不便借宿,你请……”还未说完,忽然听见门内传出声音:“既然少侠诚心而来,便让他住下罢。”这开口之人正是杨不凡。
贺南天得师兄口命,再不好拒绝,向他道:“既然如此,你就住下罢,自己挑间屋子便是。”说完折身进了屋内,拉上房门,走到杨不凡身边,低声道:“师兄,这人来路不明,打他走了就是,为甚么要他住下?”
上方杨不凡盘膝而坐,正自运功疗伤,听他一问,放下手掌,睁眼道:“师弟,你说那人来路不明,那还能放过他么?‘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贺南天双目闪动,道:“师兄说的是,我这就请那人过来喝茶,见机行事。”杨不凡道:“我已受了重伤,暂时不可运功,这事便交给你了。”说着起身去了内房。
风不行挑了前面一间屋子,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厅堂装饰陋简,侧房仍是此般,他坐了下来,寻思道:“方才那大汉举手投足间,俨然是江湖高手,我须不能大意。必要先探清他们的身份,与沈大侠是何关系,倘若真是我猜错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心想若是如此,自己再也不能向沈大侠请教了。正想着如何摸清他二人底细,门外忽有人扣门三声,说道:“这位少侠,我有事请见。”
风不行前去开了门,见他正是方才那大汉,微笑道:“这位好汉,有甚么事要说,但讲无妨。”贺南天道:“少侠风度君子,俨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既初登敝地,贺某少不得要奉上水酒三杯,寥表心意。”风不行心想:“那是再好不过了。”拱手道:“多谢好汉款待,风某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两人一同进了左侧那间大厢房。贺南天请他坐下,一面倒酒,一面问道:“风少侠,不知出自何派?”风不行低头瞧着那一杯酒,色泽金润,醇香厚华,实是上好的陈酿,他这时已被勾的酒虫大动,但他深明此行目的,登时舒缓一口气,说道:“敝派声望低微,实不好启齿,只怕好汉也不曾听说,不提也罢。”说着凝望他一眼,微笑道:“好汉一眼瞧出风某来历,敢问好汉,又是出自何门何派?”
贺南天摆手道:“贺某粗人一个,无门无派,确是事实,风少侠——贺某敬你一杯。”他先将那酒饮尽,空杯以示。风不行见他直爽性子,心中戒备登时减少,再按捺不住,举杯喝了,只觉唇齿留香,赞赏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贺南天双目笑意,‘咦’了一声,道:“想不到风少侠也喜美酒,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贺某再敬你一杯。”两人依杯而饮,直喝了三杯,这才停住。
风不行忽然蹙眉,轻晃脑袋,喃喃道:“这酒……美味无穷,当真好喝,我再饮一杯。”说罢自行取过,又喝了一杯,这下醉意更深,自语道:“奇怪……我酒量分明不差,怎么——会醉?”
贺南天见他双目恍惚,面色忽然涨红,不由大喜。这酒乃是产自西域,唤作“醉捎翁”,寻常半杯,便足以醉倒十条大汉,况且这酒浓烈之至,实是天下无几,一旦喝下,亦无法运功逼出,任是武功如何高强,也要醉倒。他先前已服了解药,这才能三杯不醉。想不到这少年犹自喝了三杯,竟还能讲话,已令他十分震惊,这时见他又喝一杯,方才大醉。试探道:“风少侠,你究竟来自何门派?来到这里做甚?”风不行忽然呵呵一笑,目光飘渺,摆手道:“风某生平自负狂傲,乃是出自天下第一派——华山派。”说着站起身子,摇晃几步,打个酒嗝,背对着他,又道:“我来这里——这里是来找人……找人……”说到这里,身躯摇晃更甚,分明已是醉的讲不出话。
贺南天听他说到找人二字,心头疑惑,高声道:“风少侠要找甚么人?可说来一听,贺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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