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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卿听得殷庆云三个字,心道:“是了,想必这是殷大哥的真名。uuk.la”低一瞧,只见那小女孩昏倒在舟中,眼角兀自沾有泪痕,瞧她年纪,至多**岁。想到这女孩唤霍江东爹爹,那么她如今也算得一个孤儿了,心中微觉伤感,轻手将她脑袋扶起,放在自己腿上。
殷六划了一阵,已离河岸愈来愈远,这时天色渐渐黑了,一轮满月升在当空,和着几颗星辰,映得湖面融融亮。这才放下桨板,盘膝运功疗伤。沈念卿不敢打搅他,昂瞧着天上明月,心中思绪杂乱。忽觉膝盖微微一动,低一望,只见那小女孩扭了扭脑袋,翻身熟睡,嘴里喃喃念道:“爹——”沈念卿微微轻叹,只觉冷风泠泠,举目无亲,天下间再没有更苦的事了。他自幼跟随父亲,从来没交过一个朋友,这时见着这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心头很是欢喜,心中自想:“她与我都是失去父亲的孤儿,既然今日相遇,也是老天爷给的缘分,自今以后,我便认她作妹妹,这样也算得亲人了罢?”
小舟无人摆渡,顺流而下,沈念卿只觉双腿麻得厉害,却不敢轻动,眼见月亮已升到正中,殷大哥仍自运功,像是睡着了,小女孩也是昏睡不醒。举目四望,但见一片水融融的景象,夜半之时,冷风更是寒骨,心想日后之事便如这小舟,随波逐流,难以揣测。
再过得片刻,忽觉膝盖一轻,小女孩已坐起身来,她揉了揉眼,向这四方一瞧,见是舟行河中,又陡然望见身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沈念卿,不由一怔,问道:“你是谁呀?”忽又念起身亡的父亲,不由眼圈微红,掉落两滴眼泪,哭道:“爹……爹……”
沈念卿见她肩头微动,低头大哭,显是悲伤至极,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小女孩断断续续道:“爹死了……坏人杀了爹……”只好轻声安慰道:“别哭,你别哭。”岂料这句话说出来,哭得尤为厉害。他忽然急中生智,指向天上道:“你瞧,你爹爹在天上望着你呢。”
小女孩当即止住哭声,仰头张望,道:“你说我爹爹在天上,我怎么没看见?”说着声音微怔,又要哭出来。沈念卿指着一颗最亮的星辰,道:“那颗星辰便是你爹爹,看见了么?”小女孩摇摇头,说道:“看见了啊,可是它不是我爹爹。”沈念卿跟着摇头,道:“他就是你爹爹。你知道么?每个人死后都要化作天上的星辰。你瞧——”当即指向另一颗星辰,续道:“那颗是我爹,另外一颗是我娘亲。”小女孩睁大一双带泪的眼睛,惊奇道:“真的么?那两颗真是你的爹妈么?”沈念卿微笑道:“当然是真的。”小女孩顿时展颜微笑,指着那最为明亮的星辰,欢喜道:“那一颗真的是我爹爹。”说着双目一黯,又道:“可是我爹爹为甚么不下来呢?”沈念卿道:“你爹爹瞧着你呢,每天夜晚你也能瞧见他。”
小女孩了头,心中悲痛大减。沈念卿便问道:“小妹妹,你叫甚么名字?”小女孩瞪他一眼,颇为得意道:“我爹爹说了,我的名字不能告诉别人。”沈念卿一怔,便见她扑哧一笑,笑道:“我叫霍思,你呢?”沈念卿心道:“果真奇怪,她倒也不笨。”回道:“我叫沈念卿,你若不嫌弃,叫我沈大哥也无妨。”霍思忽然拌个鬼脸,向他道:“我才不要叫呢。”沈念卿微微摇头,心道:“还是小孩子气,果然幼稚。”正想着,忽听得她叫道:“念卿哥哥。”声音温柔体贴,沈念卿大喜,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
霍思不解道:“念卿哥哥,你为甚么这么欢喜?”沈念卿微笑道:“如今世上,我已没有亲人,你便算作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高兴?”霍思头道:“那我也该高兴才是。”说着捂嘴而笑。沈念卿见她这副神情,分明已是悲伤全无,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霍思向殷六望了一眼,问道:“念卿哥哥,这人是谁呀?”沈念卿指着他道:“这位便是救你的大恩人,你若不嫌弃,叫他殷大哥也无妨。”霍思头,张口欲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见殷六闭目不动,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身躯一歪,栽倒在地。霍思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大叫后退。
沈念卿当即护住她,安慰道:“别怕,别怕。”心中咯噔一跳,暗道:“殷大哥受了重伤?”急忙使手去探他鼻息,心中稍定。却又眉头紧皱,急道:“殷大哥受伤昏了过去,这该如何是好?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心中只觉乱麻一团,他不会半武功,遇着这等变故不知如何办法。便轻声唤道:“殷大哥,殷大哥。”岂料他犹自昏睡,唤之不醒,这下更觉糟糕至极。心中苦思法子,忽得念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心想:“依爹所说,无论何等重伤之人,先要做的便是穴护住心脉。”他虽不曾习武,当时好奇,于人体穴位也记了个七七八八,知晓心脉关乎五脏六腑,实乃人体之重。但他毫无武功,心下好一番踌躇,不知穴又是否有用。
犹豫片刻,眼见殷六面色在月光下,更显得惨白无色,不免想到:“爹曾讲过,不会武功的人中人体大穴,虽不致死,也颇有影响,所以我迟迟不敢下手。但瞧殷大哥面色,所受内伤决计不轻。殷大哥待我不薄,我又怎能眼睁睁看他死去?假使真是不幸,先治死了他,那我自尽给他赔罪便是。”想到这里,当即二指伸出,重重了他双臂手腕内侧与手臂正中的神门、内关二穴,接着移指了他颤中、紫宫二穴,吃力的扶他扑倒,又了后背大椎穴。这才双掌摊开,在他后背轻揉片刻。霍思在一旁瞪大双目,只觉匪夷所思,难以理解。见他十分认真,又生怕开口打搅了他。沈念卿分别在他四肢前胸后背各揉推一遍,待至推完,已是满头大汗。霍思见状,当即取出一方手帕,给他轻轻擦去额头大汗。沈念卿向她微笑,将殷六吃力扶将过来,做完这些,在他面上盯了一回,暗道:“殷大哥,你一定要醒过来。”
耳畔犹闻水浪激荡,风声呼啸,霍思躺在小舟中,脑袋仍是枕在他膝盖上,早已经熟睡过去。沈念卿一夜未眠,早已疲乏的哈欠不休,但他一直强撑着双眼,盯着殷六,见他仍是双目紧闭,不肯醒转,宛若死人状。当下默念时间,每过半个时辰便要伸手探他鼻息,自初时忽急忽缓到缓和均匀,现今已是微弱难辨,心中不由大喜,知道殷大哥已性命无忧,心中暗道:“想必殷大哥自身武功强横,虽是昏睡,但他自身内力由各路经脉运转,用不多久,当会醒来。”
当下给这喜悦一冲,睡意大减,望一眼熟睡的霍思,将头又向四周一望,只见游舟前行方向,远方现出朦胧的山脉,天边微微泛出白蓝色,心知过不多久天将大亮,也不知殷大哥他何时能醒,这舟又要行到哪里去。不由打个哈欠,眼前顿时模糊,睡了过去。
沈念卿迷迷糊糊中,只觉周身颠簸如兜筛般,心头一惊,登时醒转,坐起身来,只见殷六正抄桨急划,霍思吓得抱着双腿,靠坐舟沿,连话也讲不出来。他举目一望,暗道糟糕。原来河道中横了许多大石,形成了许多水漩涡,这舟此时便是入到了水漩之中。他见殷六急划不止,但他身受重伤,何况水流已至下游,水流湍急,任他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济于事。
殷六早知他已醒过来,登时喝道:“小心!”沈念卿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大横石,使劲一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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