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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座大山高耸云端,峰顶积雪覆林,寒风更朔。.org这半月多时光以来,沈念卿内伤早已痊愈。他在山脚下立了片刻,心想:“若要上得光明顶,非要翻过这座大山不可。”眼见此地人迹罕至,确是一处隐秘的好所在,但如此寒烈的天气下,明教弟子仍能活动自如,心底不禁对明教人物肃然起敬。那晚明教与丐帮大打出手,相互折损了百余弟子,确是一场难以化解的恩怨。念及此处,心底愈发凝重。
沈念卿奔赴上山,心中想着上了光明顶后,如何禀明自己身份,如何救出白长老,也没心思留意四周景象,大山崎岖难行,又是雪路白茫,花了半日时光,才勉强登上山腰。正当他思绪凝乱之际,忽然听得山腰上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胡护法,你怎追的上颜某。”另有一个声音笑道:“颜护法,你便停下试试,胡某可也不怕你。”这两道声音皆放荡不傑,透露着一股高傲之气,远远传下山来。
沈念卿忽然顿住脚步,只觉话音之中内劲浑然,来人显是有极高深的内力。他不由得一愕:“胡护法?颜护法?莫非……”想到此地离明教不过百余里地,况且这二人又以护法相称,禁不住喜形于色。江湖人都知明教四**王,其中便有两位护法,一位姓胡,一位姓颜,心中愈发断定正是这二人。
他听闻话音寥寥传下来,显是二人相互追逐,忙身形一展,往上面奔去,要与他们相遇。奔了一阵,却无人下的山来,心中大是不解。想二人各只说了一句话,怎的突然消弥无踪了。当年他曾听起父亲说过颜东与胡铁隆,说他二人性子开朗,极重义气,是不可多得的好汉,对二人自有好感,立时加速奔行。过了片刻,隐隐听见前方有声音传出,心念一动,跳到一株覆满白雪的灌木后,用手轻轻拨开,但见前方十丈处一片雪地,正有两道身影激斗,顿时恍然:“原来二人追上了。”
场中二人皆身穿白衣,胸前各有一处火焰图腾,双臂服饰却是黑白交环,极是晃眼。沈念卿细细观望,见他二人都有五十多岁光景,其中一人面色红润,留着两撇虚胡;另一人身形魁梧,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心想:“当年爹爹说起过二人相貌,又提起这位胡护法嗜酒如命,如今看来果真不假。”观望了一阵,只见二人都是赤手空拳相斗。那位胡护法拳法刚烈,大是威风。颜护法身形灵动,双掌交迭,二人从这头打到那头,激得地面白雪飞扬,震得四周大树雪花落下,只觉二人功力相当,难分胜负。
沈念卿见二人正打在兴头上,虽心底躁动,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相认,但也勉强抑住,不敢出声打搅。看二人斗到一百多招,那位胡护法忽然大喝一声,双拳捣鼓上来。那位颜护法双足一迸,翻身越过他头顶,双掌反往他背后袭去。胡护法身形往前一迭,双足往后一踢,正踢在他双掌之上,跟着双臂往地上一撑,一个筋斗稳稳立直。
颜护法叫道:“好个胡护法,你以双足接我双掌,岂不是瞧不起我颜某,来来来,再接我三掌。”身形一展,又攻了上去。胡护法大声一笑,反退开三步,跟着两人又激斗在一起。
沈念卿瞧到此处,心底肃然起敬:“这二位护教法王的武功果然高超。”正在这时,忽觉前方一团劲风驰来,忙下意识挥掌格开。眼见那一团白色事物触手溅射分散,却是一团白雪。原来二人激斗之时,已渐往这边移来,拳打脚踢之际,激得地面雪花四散,正巧有一团白雪射往这边。二人武功高强,随意一挥当有莫大威力,逼得沈念卿只能伸掌格挡。
他一想即安,却忽然见得二人突然停住身子,同时往这边瞧来。心中咯噔一跳:“糟了,被发现了。”这时那位颜护法往这边抱拳道:“不知何方神圣光驾此地,还请现身一见。”话语中谦虚有礼,决无半分怪罪之意。
沈念卿心想事已至此,倒无须再隐藏了,当下拨开树灌,走将出来,向二人团团一辑,说道:“在下不请自来,尚请见谅,久仰二位护教法王威风,在下今日得以仰见,实在三生有幸。”二人见他相貌年轻,然而说话吞声已非凡手,都不由吃了一惊。胡护法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这才道:“尊下何人?岂知我二人身份?”沈念卿听他声音粗狂,微笑道:“我听见二位以护法相称,自然而然便知晓了。”说着伸指往左首一指,又道:“这位想必是明教法王之一的颜法王。”又往右一指,道:“这位就是胡法王了。”
颜东将他打量一番,道:“你小小年纪,又是甚么身份?”沈念卿道:“在下唤作沈念卿。”颜东嗯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眼,道:“你能上得此山,武功已然不弱,很好,很好。”胡铁隆道:“那你上山来,又是所谓何事?”
沈念卿心底奇怪:“那晚明教弟子匆匆离去,按理说早已回到明教总坛禀告此事,那么自己的来意他们更应知晓,为何偏要问我?”见他二人神色凝重,猜不出作何想法,心念一动,突然想到:“是了,那银珠和尚已受了大伤,众明教弟子携着他难免行之不快,而我又竭力奔行,自然而然赶到前头去了。”忙双手一拘,说道:“颜法,王,胡法王,在下冒昧打搅贵教,乃是为了贵教与丐帮之事。”
颜胡二人一听,齐齐咦了一声。颜东神色一沉,道:“你也知敝教与丐帮之事?难道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丐帮求情?”沈念卿心想求情从何说起,只是为了化解恩怨罢了。当下将那晚情形简概说出来,又不知如何表明身份,便暂且不提。
颜胡二人听完,皆放声一笑。颜东道:“原来是沈少侠,失敬失敬。”沈念卿已如实说了自己伤了银珠和尚,却见他二人颇不以为然,心底倒好大一团疑窦。但见他二人处处开朗,俨然大派人物的模样,说道:“二位法王,在下不得已伤了贵教人物,还请见谅。”胡铁隆嘿嘿一笑,摆手道:“一个小小和尚,伤了便伤了,也不算甚么。”颜东跟着道:“沈少侠,其实丐帮与敝教也无甚么大恩怨,只是这乃是教主口谕,我等也无法做主。”
沈念卿心想他二人贵为法王,在明教的地位崇高无比,但既是张教主口谕,二人也不敢有丝毫违背。听他言中另有他意,不禁大喜道:“颜法王,在下原想上贵教扰叨,不知二位可否向张教主引荐在下?由在下亲口向张教主说上一句。”颜东叹道:“沈少侠不远千里迢迢为了丐帮之事来到敝教,自是重情重义的好汉,我等向来敬仰久之。但敝教教主日前已出光明顶,往北方查探形式去了。”沈念卿微一凝眉,又道:“那贵教张副教主呢?”颜东道:“副教主也一同去了。”
沈念卿禁不住心底大叫:“糟了,糟了。那我岂非白来一趟?此事若不能尽早化解,日后必起大患。”忙问道:“不知张教主甚么时候归来?”颜东道:“快则一月,慢则三月。”胡铁隆蹙眉道:“那个——沈少侠。其实现在教中事物由我二人处理,但于丐帮之事,教主曾有吩咐,决不容悔改。我二人实在爱莫能助。”
沈念卿低首不语,在心里表抉良久,实在拿不定注意。正在这时,颜东突然道:“沈少侠,其实丐帮之事你何必插手?”沈念卿昂起头来,见他二人面露精光,隐隐有些古怪,说道:“贵教与丐帮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教派,若因小事而大动干戈,岂非正称鞑子心意?”说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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