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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五十分,顾乘风到了位于法术一条街正北,紧挨着季家别墅的办公楼。
潘悦婷坐在一楼等候区的沙发上,看到顾乘风走进来,微笑着站起身迎上去,伸出手说道:“您好顾先生,我是潘悦婷。”
“您好。”顾乘风和她握了下手,见她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穿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裙,长发披肩,微笑着的腮边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儿。
潘悦婷保持着微笑,说道:“顾先生,请跟我来。”
跟着潘悦婷到了审查厅,季青岚已经等在审查席上,左边坐着审查办公室主任黄东天,右边坐着赏金系统管理人吴常。而旁听席里坐着十几个人,都是法术界的前辈,曲伯也在其中,还有拓跋纯和殷幕云。
拓跋纯偷偷地向顾乘风招手,顾乘风装没看见,跟着潘悦婷走到受审席。
潘悦婷说道:“顾先生请坐。”
“谢谢。”顾乘风坐下。
潘悦婷手掐法诀在顾乘风的头顶划了一圈儿,一道波纹涌动的法力屏障生成,将顾乘风包裹在里面。
顾乘风一愣,潘悦婷说她自己是接待员,可没想到她竟然是结界师。
跟顾乘风一样,旁听席上的拓跋纯和殷幕云也颇为意外,拓跋纯甚至站了起来,但被曲伯拉了一下,重又坐下。
潘悦婷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章的A4纸,放在顾乘风面前的桌上,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顾先生,我是按照程序办事,这是审查授权书。”
“我明白。”顾乘风点头,也没看授权书。
潘悦婷等了片刻,微笑着将授权书收走,回到了审查席旁边,坐在了书记员的位置上。
黄东天按了一下投影仪,顾乘风和戚风的那张照片投影到大屏幕上,黄东天说道:“这张照片的提供人是三段猎鬼人殷幕云,拍摄时间是二十一号,也就是找到拓跋纯小姐的当天,晚七点四十九分,拍摄地点是……经拓跋纯小姐确认,照片中一头银发的年轻人叫戚风,是绑架拓跋纯小姐的罪犯,顾乘风先生,请你向本席陈述,你为什么会与戚风碰面?”
顾乘风将那天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当最后复述戚风的原话时,拓跋纯微微蹙眉,心想这个戚风就是个神经病!什么叫‘谢谢’?
黄东天说道:“顾乘风先生,请你回答,为什么戚风最后要向你道谢。”
顾乘风答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戚风来回答。”
黄东天又说道:“顾乘风先生,请问在那天之后,你是否见过戚风,或者是任何形式的接触?”
顾乘风又把上午碰到戚风,并且约戚风明天在会馆见面的事说了。
黄东天扭脸看季青岚,季青岚问道:“顾乘风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戚风约见你的原因或是目的?”
顾乘风答道:“戚风说我对鬼煞门的成见很深,想跟我聊一聊,还说想请我帮一个忙,但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季青岚说道:“顾乘风先生,请你向本席详细陈述你对鬼煞门的认知和态度。”
顾乘风答道:“好的,我认为……”
拓跋纯挨近曲绵昌,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曲伯,法术界也搞这种形式主义?”
曲绵昌笑了笑,轻声答道:“傻孩子,我跟你说,我从来没见过你姑奶奶在审查席上开口问过话,这是头一次,知道为什么吗?”
拓跋纯隐约明白,又不是太明白,便嘟着嘴摇了摇头。
曲绵昌又笑了笑,轻声说道:“第一,你姑奶奶蕙质兰心,聪明绝顶,由她亲自问话,绝不会把乘风问到沟儿里去。第二,你姑奶奶破例问话,那么不论是黄东天,还是旁听席上的这些老家伙,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你不要忘了,乘风只是一个三段猎鬼人,家道中落,又没什么靠山,乘风可没少抢活儿,这些老家伙里,说不定谁的徒子徒孙就被乘风抢过生意,难保他们不会公报私仇,你姑奶奶是为了你在帮乘风。”
“哦。”拓跋纯眨了眨眼睛,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
听完顾乘风的陈述,季青岚又问道:“顾乘风先生,你是否同意在你的会馆对戚风实施抓捕,并且愿意配合行动组进行抓捕。”
顾乘风答道:“我愿意。”
季青岚看向旁听席,问道:“殷幕云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殷幕云站起身,恭敬地答道:“我没有补充。”
“请坐。”季青岚答了一句,又将目光转向拓跋纯,问道:“拓跋纯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拓跋纯笑眯眯地答道:“我没什么要说的,姑奶奶。”
季青岚瞪了她一眼,说道:“拓跋纯小姐,回答问话请起立,而且你不用称呼我,如果一定要称呼的话,请你叫我‘主席’。”
拓跋纯局促地站起来,尴尬地回答道:“我没有补充,主席。”
“请坐。”季青岚又瞪了她一眼。
拓跋纯冲季青岚吐了下舌头。
曲绵昌轻声笑道:“挨说了吧,没见过世面。”
“那人家还小嘛。”拓跋纯嘟着嘴争辩。
曲绵昌凑近她轻声说道:“你不是‘还小’,你是优越感太强了,记住喽,以后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这种公开场合,不要过分显露‘关系’,明白吗?”
拓跋纯斜眼看着他,轻声嘀咕道:“累不累啊,谁不知道她是我姑奶奶呀。”
曲绵昌一笑,不再说话。
季青岚又问吴常:“吴主管,你有什么问题?”
吴常答道:“季主席,我没有问题,我只是配合你们进行审查。”
季青岚又转向黄东天,黄东天不等她说话,先说道:“季主席,我没有问题了。”
季青岚点了点头,看向潘悦婷说道:“潘小姐,请你解除顾乘风先生的控制结界,另外,请你通知行动组立刻前往风云堪舆会馆布控。”
“好的,季主席。”潘悦婷起身向顾乘风走去。
季青岚又对顾乘风说道:“顾乘风先生,感谢你配合这次审查,但目前还不能做出结论,需要抓捕戚风后再深入了解情况。”
顾乘风站起身答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