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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厦,顾乘风回头看了楚凝香一眼,见她板着脸,垂着眼帘跟在自己身后,更像一个跟着活人想附身的厉鬼,便没话儿找话儿地说道:“大厦里挺热的,你可以把大衣脱掉。”
楚凝香站住脚,背过身去,脱掉了大衣,搭在左臂弯上,然后才转回来。她里面穿了一件云白色改版汉服短衫,外罩一件海蓝色镂花马甲,高腰裤是用白色的带子系着,长绦垂在身前,看着更像女鬼了。
顾乘风怔怔地看着她,楚凝香也不说话,同样默默地看着顾乘风。两人这样对视了一分多钟,顾乘风才醒觉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失礼了。”
楚凝香依然面无表情的静默着,像一座不会说话的玉像。没有得到回应,顾乘风尴尬地笑了笑,转回身向保安部走去。
楚凝香迈进保安部办公室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人眼色诧异,有人甚至做出了防御姿势,当然也有胆子小的,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顾乘风张着两手说道:“冷静!她不是鬼,是我请来的帮手儿,叫楚凝香。”
半晌,才稀稀落落的有人招呼道:“楚小姐好……”
所有人心里都没底,穿成这样儿?虽然复古也是一种潮流,可既然是请来帮忙儿的,又不是来开party,穿成这样儿干什么?再者说,谁敢保证顾乘风这种人不会请鬼来帮忙儿啊!
顾乘风看大家的表情,基本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但这种事儿用不着解释,也解释不清,他自己都还没搞懂,楚凝香是性情怪异还是脑有病。
顾乘风指着自己的椅子说道:“凝香,你先坐会儿,等大厦里的人走净了咱们再上去开工。”
楚凝香答道:“不坐了,去走廊给我讲一下事件的进程吧。”
说完也不管顾乘风答应与否,转身走出门去。顾乘风跟着出门,关门时特意对所有人说道:“她真不是鬼,我用人格保证。”
金伟说道:“顾主管,昨天晚上你巡楼的时候,也没发现你身边儿的人是鬼吧?”
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儿盯着顾乘风,顾乘风尴尬地解释道:“我怀疑了,我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真的怀疑了。楚凝香她……算了。”
关上门,看到楚凝香站在走廊连接大厅那里,顾乘风走过去说道:“凝香,把隐气符给我。”
打从楚凝香出现,顾乘风就被她的造型弄得脑子短路,把正事儿都忘了。
楚凝香答道:“我没有去拿隐气符,隐气符虽然可以避鬼,但也会减弱自身的阳气,两相权衡,还是不用的好。”
顾乘风皱眉,就算她是四段,也不应该替自己做决定吧?瞧不起人吗?
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
楚凝香又说道:“很抱歉武断地替你做了决定。不过,我相信你能明白我说的道理,我猜测,鬼在你的眼中不是鬼,可能与你带着隐气符有关系。”
顾乘风又皱眉,从口袋里掏出隐气符看了看,说道:“我把这个送回车里。”
楚凝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说话。
顾乘风解释道:“这是花钱买来的,我自己的功力画不出这样的符,留着以后用。”
楚凝香没有任何表示,顾乘风走向楼梯间,楚凝香跟了过来。
到了车旁边,顾乘风通过耳麦说道:“小丁,开后备箱。”
小丁开了后备箱,问道:“老板,那是谁呀?”
顾乘风把符放过收纳盒里,答道:“楚凝香,四段猎鬼人,给我个耳麦。”
小丁降下车窗,将一个耳麦递给顾乘风,然后将车窗升上去。顾乘风拿着耳麦走到楚凝香面前,说道:“通讯耳麦,按一下是开,连按两下是关,收音没有开关,现在是打开状态。”
楚凝香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湿纸巾,抽出一张铺在顾乘风手掌上,然后隔着湿纸巾把耳麦捏了起来。
顾乘风心里对她有点儿反感,太矫情了!说道:“大衣可以放我车里。”
楚凝香把大衣递向顾乘风,说道:“因为要往耳朵里放,所以我才要擦一下,你不要误会。”
顾乘风一脸尴尬地接过她的大衣,她怎么什么都能明白?她真的不是鬼吗?不会是刘敏佳变化来骗他的吧?
想到这个问题,顾乘风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是楚凝香?你不是鬼?”
楚凝香的眼眸滞了一下,而后一边仔细地控着耳麦,一边答道:“你不是有手机吗?可以向季主席通过视频对话求证。”
顾乘风想了一下,慎重起见,还是应该求证一下,因为一般的鬼都会被摄像头过滤掉,除非是执念极深,或者能量极大,又特别想显形的鬼,才过滤不掉。但如果能量大到那种程度,顾乘风肯定能感应到鬼气。
见顾乘风掏出了手机对准了她,楚凝香抬起了头,看着手机上的摄像头。顾乘风开了免提,电话里响着等待音。
“凝香?”季青岚接到的是顾乘风的视频对话请求,可连接后看到的却是楚凝香。
楚凝香说道:“季主席好,顾乘风需要确认我的身份,以免是阴魂变化来骗他。”
季青岚沉默了片刻,问道:“乘风,你确定还要继续这个任务吗?”
季青岚有点儿担心了,看不到鬼没关系,感应不到鬼气也没有关系,阵法、符法、武技,都可以弥补六觉的缺失,但顾乘风怀疑楚凝香的身份,用这种方式来求证,这不是谨慎的问题,这是已经开始在潜意识当中怀疑自己的能力。一旦滋生这样的心态,随之而来的必然会是恐慌和错漏!
顾乘风察觉到季青岚的担忧,解释道:“大小姐误会了,我没事儿,只是凝香穿得太古怪,性格也有点儿异于常人,我觉得以这种方式来求证,比用其他方法测试更礼貌。”
季青岚说道:“那就好。凝香,乘风基础年龄二十五岁,虽然只是三段猎鬼人,但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他做事很谨慎,你不要介意。预祝你们合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