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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拜访傅阁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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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九曲十八弯,也没有左一个回廊右一个转角,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卫樵直奔后院走去。
只有两个转弯,卫樵便来到了傅沥的客厅。
卫樵曾经想过好几种见面方式,书房不理不睬故作高深的心里压迫,迎出书房春风和煦的慈祥老者,院子里不冷不热的不闻不问,种种想法都想过,但惟独没有想到这种场面。
不大不小的客厅里,傅沥面西朝东的坐在桌前,一身朴素的淡青色长衫,沾着白粥米粒的胡须轻轻翘起,几根凌乱的贴着下巴,双手干枯的端着一碗小米粥,就着两样小菜——伸着头正在吃饭。
这就是一个普通老者,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甚至,卫樵看得还有些凄凉感觉。
卫樵看着有些发愣,脚步也停在了门口。
傅沥抬头夹了口菜,似看到了门口人影,转头看着卫樵,放下碗笑呵呵道:“来了,进来吧。”
卫樵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神色露出一丝淡笑,走进去恭敬行礼道:“见过傅阁老。”
傅沥炯烁的目光在卫樵身上一扫,旋即点头笑道:“嗯,不错,坐下吧。给立远盛碗饭,再加两个菜。”
卫樵本想拒绝,可是却找不到拒绝的借口。那种假惺惺的虚伪客套,卫樵觉得完全不能用在眼前的老者身上。
樵淡笑一声,挨着傅沥坐了下来。
傅沥似满意的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又端起碗,稀稀呼呼的又吃了口,转头看着卫樵笑道:“人老了,胃口不行,今天早上没吃饭就去上朝,站了半天,刚到内阁班房就饿了,熬了一阵子,这才回来吃点东西。呵呵,吃惯了老太婆的饭,其他地方吃不下去。”
卫樵心里的惊悸已经压抑下来,淡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下人就端了碗米饭,又加了两盘菜——韭菜炒蛋,还有一条鱼,盘子不大。
傅沥笑呵呵道:“这鱼不是老太婆炒的,老太婆炒的鱼不好吃。”
卫樵笑了笑,拿起了筷子,在傅沥眼神诧异中,夹了一口气,尝了尝,笑着道:“嗯,细而不腻,比我们家厨子好多了。”
傅沥哈哈一笑,似乎极开怀,笑道:“好好,那吃,吃。”
卫樵笑着点了点头,端起碗就真的吃了起来。
外面那管家眼神里满是诧异,盯着卫樵的背影满脸古怪。傅家来过不少人,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但无一不是被尴尬的请了出来,而这卫樵竟然坐下去,陪着老爷吃饭了?
管家知道自家老爷的威望,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说不定会引起多大的风浪来。
卫樵除了刚开始的心里惊诧外,现在已经基本适应。傅沥一边吃,一边询问傅炀的事情,卫樵据实回答,偶尔不动声色的夸奖一两句,当说到傅炀开酒楼的时候,卫樵不动声色的试探着问了几句,傅沥满脸笑容,不时点头微笑,也点评一两句,似乎对傅炀这个‘大逆不道’之举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赞成。
“嗯,不错,云崖从小性子弱,锻炼一下也好。”傅沥放下筷子,眼神里复杂光芒一闪,淡淡的笑着说道。
卫樵也飞快的将碗里的饭扒碗,含糊道:“云崖进步很大,阁老应该去看看。”
傅沥呵呵一笑,道“嗯,应当去,等他开业的时候,让他给我下个请帖,哈哈……”似乎是想到儿子给自己下请帖时候的为难神色,傅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卫樵想象着傅炀那为难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傅沥笑了一阵,转头看向卫樵,道:“吃好了?”
“嗯,差不多了。”卫樵淡笑着道,其实也就七分饱。
傅沥也没追究,站起来道:“那跟我来书房。”
卫樵立即站了起来,跟在傅沥身后。
傅沥的书房却不是简简单单可以进去的,当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守极其严密。卫樵看着路两边几步一岗的那杀气凛凛侍卫,再想着暗中隐藏的力量,暗自点了点头,这才应该是一个首辅的宅院。
傅沥推开书房门,抬步走了进去。
傅沥的书房倒是极大,同样简朴,三四个书架,堆满了书。对面的书架前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文房四宝齐备,桌子的东面摆放着一张床,上面被褥齐全,仅够一人睡。其他地方摆放着一些桌椅,还有些古董类的各种藏品。
沥走到书桌前,指着面东朝西的一张椅子道。
卫樵依言坐了下来,目光开始在书房里打量。如果硬是要挑些值钱的东西,估摸就是那些看似珍本孤本的书籍,那些古董藏品卫樵估摸着值不了几个钱——太新。
许久,傅沥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桌上,自己也跟着坐下,笑呵呵的看着卫樵道:“云崖那小子目光不错。”
卫樵恭敬的接过茶,淡笑道:“阁老夸奖了。”
傅沥笑着,认真的审视着卫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卫樵一愣,眼神微闪,本来欲掏出怀里的手一顿,笑着道:“一直想来拜访阁老,今日得空就来了。”
傅沥淡淡一笑,他知道今天卫樵该在御史台值班,却也没有追问,笑着道:“我那幅画,可看懂了?”
卫樵身体微微坐正,很诚实道:“让阁老见笑了,晚辈琢磨了许久,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傅沥淡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奇怪,看着卫樵含笑道:“我之前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画给王元会,他看了三年,然后便做了晋王的女婿。”
“他看懂了?”卫樵眼神诧异一闪,道。
傅沥叹了口气,道:“看懂了,只因为看懂了,他才做了晋王的女婿。”
卫樵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明白。
傅沥看了卫樵一眼,也没解释,笑道:“剑已出鞘,无血不回。这是王元会给我的答案。”
卫樵一听便轻轻摇了摇头,这句话显然不是那幅画的寓意,应该是王元会对那幅画的回答。
傅沥目光中似有一些失望,淡笑道:“王元会也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他的确是看破了我的心思。”
卫樵想这儿这句话,沉吟着,没吱声。
傅沥见卫樵不说话,呵呵一笑道“不用去想那么多,一幅画而已,无关紧要。”
卫樵心里摇了摇头,傅沥肯定是想暗示什么,只是他还有些猜不透。
傅沥看了眼卫樵,又道:“你比当年的王元会要强很多,即便比之明正也要胜上一筹。我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朝堂的平静安稳来之不易,一旦打破了这种平静,无论是大齐纷乱的内部还是外面蠢蠢欲动的匈奴,都足以让大齐万劫不复,百姓受苦受难。”
傅沥的话音一落,卫樵本来堵塞的脑子忽然一清——他有些明白傅沥的意思了。
大齐就像是一把已出鞘的利剑,这把剑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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