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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清晨没有鸡叫,没有狗吠,安静的来临。
这城市一夜之间早已变成丧尸的屠宰场。
吃过早饭之后,王动拿起自己的黑刀对杜度道:“走吧。”
杜度昨夜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就算当诱饵也要活下去,他杜度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他的目光在屋内来回搜索,先是拿起了衣架上的衣架挥舞了几下,觉得不趁手,接着又看上茶几上的长方形玻璃水瓶,颠了颠觉得似乎有些笨重,但勉强是个家伙。
“走吧。”杜度道。
王动见他眼睛内精光闪烁,心道:“昨天故意说让他当诱饵吓吓他,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恢复力挺强,居然没被吓倒。如果今早他垂头丧气失去拼劲儿,那我丝毫不会感到可惜,可现在看来……”
唰——王动拿起手边的匕首扔给杜度。
啪,杜度一把接住,挑眉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动道。
话是这么说,可杜度心里明白,给他这一把匕首,代表着王动不想他死,他和王动的关系里忽然多了点东西。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很多年以后,杜度才明白,那是名为兄弟的开始。
门口仍然有昨天的那两只丧尸,王动道:“门口两只,一只是你的,先练练手。”
“不当诱饵了?”杜度疑惑的问。
王动的声音仍旧淡淡的:“我改变主意了。”
杜度手握匕首,点点头。
开门的一瞬间,只听王动又嘱咐道:“砍头。”
杜度依然点头。
吼!
门外的丧尸嗅到了新鲜人肉的味道,还没等门内的人冲出去,它们率先挤在了门口。
杜度一马当先,手执匕首,冲了上去。
唰!
匕首带着呼啸的风声,贴着第一头丧尸的脑袋削下。
竟然偏了!
杜度心下一慌,丧尸尖利的双爪已然来到眼前。
“啊!”
杜度看到丧尸惨白的眼球,放大的瞳孔,散发着赤红色血液的臭嘴,忍不住低吼一声。
于此同时,另一只丧尸已经被王动斩于刀下并收集完尸核。
杜度没空再理其他,弯腰低头躲过丧尸的利爪。稍事整顿,再度持匕首上前,匕首太短,远距离没作用,只能等丧尸距离自己很近了再砍,咔嗤!
匕首再次削下,却因为用力过猛卡在颅骨那拔不出来!
完了!
杜度只觉得浑身哆嗦,双手奋力的拔着匕首,但是越急越怕,越怕越慌张,居然拔了几次都没拔出来。
眼尖那丧尸就要扑上自己,腥臭的口气已经扑面而来,杜度死死的睁大了眼睛……
完了!这就要死了吗?我他娘的不甘心啊!
杜度在心中大叫。
蓦然间!
噗!
王动右脚狠狠踹在丧尸胸口,把丧尸踹了个大马趴,然后对杜度道:“继续。”
杜度惊讶的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动。
一般人在遇到丧尸时的慌张王动完全没有,他甚至还十分冷静,把这头丧尸完全当成了教学丧尸。
杜度突然觉得自己很怂,和王动相比,自己怂的就像一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喊妈妈的蠢蛋!
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能这样!
杜度利落的爬起身,眉宇间少了慌张,多了狠辣。
吼!
对面的丧尸没有痛感,只剩下想啃食的**。
丧尸大踏步前来,杜度稳稳站在对面,手执匕首,这一次他的眼神没有闪躲,直愣愣的盯着丧尸,手也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适应力不错。”王动站在一旁观看,对杜度又多了一丝欣赏。
吼!
噗!
丧尸与杜度同时动了,丧尸的手指距离杜度的脖子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杜度准确的把匕首插进了丧尸的脑袋!左右旋转,咔哧,绞碎了丧尸的脑子。
噗通!
丧尸倒在地上。
杜度也惊的一身冷汗。
可他更多的是兴奋,昨天他杀那只丧尸完全是因为意外,瞎胡乱划拉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砍中了。
今天却是有章法的砍丧尸,这当然是他的进步。
他甚至还在匕首砍入丧尸头颅的一瞬间品尝到了兴奋,那是隐藏在他身体内,流淌在他血液里的一种原始的冲动。
“成了!”
杜度看着旁边的王动,神情充满了激动,“我成了!”
王动也笑了起来,对杜度表示祝贺。
看到王动的笑脸,杜度忽然不明白自己了,他明明应该恨王动,是王动说要让自己当诱饵的,也是王动让自己的生命有了危险。
可现在当他终于亲手砍杀一头丧尸之后,他竟然第一个想告诉王动,第一个想感谢王动,他这是怎么了?
杜度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还没有成为青年的少年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猛然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统统甩出去。
忽然对王动弯腰拱手道:“老大!”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杜度的老大,出生入死,我追随你!”
王动也不推却,他含笑看着杜度,算是接受。
像杜度这种热血汉子,如果推却那才是对他的不尊重,情之所至,理所应当。
“那我以后就叫你肚子了。”
“那当然,只要老大愿意。”
两人一前一后,把王动租住的这栋居民楼里的丧尸全部解决,食物又挨家挨户收集到了很多。
回到屋里的时候,吧嗒,王动扔了一枚尸核给杜度:“吞下去。”
杜度拿起尸核大概看了看,问也不问想也不想,扔到嘴里嚼也不嚼,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呼!
撕裂般的热气从腹腔内腾空而起,啊!杜度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他猛地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忍着。
“你不怕我害你?”王动问。
在前世那个人吃人的世界,没有人会盲目地吞服别人给的东西。
杜度忍痛道:“既然我从心里佩服老大你,你害我我受着,你打我我忍着,你骂我我挨着,绝不会从我的嘴里蹦出一个‘不’字,这就是我杜度的义气!”
“呵。”王动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样单纯的人,这样单纯的义气,怎么能在末世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一瞬间,王动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重生的意义。
上辈子只在末世里活了三年,直到最后他都是独自一人,最终被薛君山绑在石柱上千刀万剐做了人棍。
他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再来一次的意思?现在他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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