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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扬解下背后负着的大剑,把剑拔出,将笨重的剑鞘扔到一边,冷冷道:“今日挑战你,你不敢接战,现在倒横起来了,把你杀人的剑法使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有几斤几两!”
江拾流道:“不要逼我,我不想和你打,我们本没有必要打。”
“我偏要逼你!”林扬动了真火,一剑裹挟劲风,向江拾流当头劈下。
江拾流目光微亮,肩头侧让,没有防御,一招“大漠孤烟”使出来,全力向林扬刺去。
“好快!”林扬心头一凛,大剑回转,将江拾流这一剑格住。
江拾流身影连动,剑若疾风,第一剑削向林扬的脖子,第二剑刺向林扬的胸口,第三剑横切林扬的腰身,这三剑先后使出,几乎一瞬间都同时到了林扬身前。
“好!”林扬喝了一声彩,缓缓转动剑柄,大剑划出一个有迹可循,却又妙不可言的圆,将江拾流这三剑尽数圈在里面。
“叮”“叮”“叮”三声轻响,两剑相交,气劲激荡,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你值得我使出‘天地方圆’剑法。”林扬冷然道,将大剑直直竖立在身前,剑身在黑夜中微微闪着冷光,这种大剑用精钢铸就,轻重各有不同,四尺长,有一巴掌宽,是圣剑门独有的兵器,江湖中人一看便知。
江拾流在杂书上看过,知道“天地方圆”剑法乃是圣剑门的镇门绝学,圣剑门又是七大剑派之首,这剑法自是有它非凡之处,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大意,严阵以待。
林扬喝了一声,每踏前一步,就劈出一刀,规规矩矩,正是“天地方圆”剑法中的“方剑”,大巧若拙,大工若方。
这简简单单的一劈,江拾流横剑便封住,但林扬的下一剑从左往右,缓缓横切而过,顿时将他的下一招给封住,又从下往上撩来,再一次将他的下一招给逼回去。
“好怪异的剑法!”江拾流接连好几招全被封住,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他极为难受,连忙向后跃开一步。
林扬也不追击,冷笑道:“你‘杀人的剑法’就这样而已吗,可有点让人失望。”
“那你就再来领教一下!”江拾流双目一凝,剑尖微颤,急步而上,手中的剑几乎快不可察,又是几剑刺出,一柄剑就似幻化出几把,如同几个人从不同的角度,以极快的速度刺出,要是庸手早已手忙脚乱,没法抵挡。
但林扬不仅不是庸手,还是圣剑门的天之骄子,只见他不再画方,而是画圆,一圈接着一圈,如海浪叠涌,连绵套来。
江拾流只感觉手中的剑如陷入了漩涡中,越挣扎,束缚力越强,而林扬那把大剑呼呼转动,又如风轮卷来,再等一会儿,势必连人带剑全给卷进里面,绞成粉末。
江拾流运起内力,把剑抽出,避开林扬所画的“方圆”,左一剑,右一剑,寻隙或刺、或削,林扬也不敢太过激进,只不断地画方画圆,防守多于进攻。
两人各逞所能,纵横挪移,奇招妙式精彩迭出,只教人看得眼花缭乱,所过之处,半人高的杂草纷纷败伏,一百多招过后,方圆十丈内已没有杂草立着。
孙诚躲在一颗大树后偷眼观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惭愧,“原来林扬真正的剑法这么厉害,难为他今天还跟我斗了几十个回合,人家根本没使出真正的本事,跟我耍着玩的!”
“这江拾流隐藏得够深,竟没一个人知道,这样的剑法,我们落霞剑派年轻一辈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那些整日说他是废物的人,简直连废物都不如!”他这么想的时候,倒忘了自己以前也经常这么说。
江拾流和林扬打着打,一路辗转到了大圆石上,圆石上滑不溜鳅,更兼地方有限,不好随意躲闪趋避,两人你争我夺,斗得更为激烈。
江拾流趁林扬空门大开,长吸一口气,右肘微向后,脚步前踏,长剑再往前一送,激射出十几点寒星,寒星飘忽不定,忽闪忽灭,将林扬的上半身全部笼罩在内,这招“疾风暴雨”已是他所能使出的,最快、最厉害的一招。
林扬也知道这招的厉害,尽平生之能,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大剑先画方后画圆,再画圆后画方,一招“方生圆灭”连环相套,径直迎上江拾流的“疾风暴雨”。
两剑相互碰撞,剑光泯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两人只各退了一步,便即站稳,最后听得“啵”地一声,大圆石从中间裂开一条大缝,缝两边的裂痕密如蛛网。
江拾流眼睛一亮,提着剑冲了上去,林扬剑眉一扬,也跟着挥剑冲上,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各自在大圆石的一端站定,只见林扬的发带被削断,长发披散而下,江拾流腹间的衣服全被割裂,却并没有伤到皮肉。
原来在最后关头,两人均不愿真的拼死,各自都收了手,这才没有造成伤亡。
江拾流把剑放下,转过身来,苦笑道:“还要继续打吗?”
林扬摇头道:“不用了,你我不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没意思。”
“不过。”
“不过什么?”
林扬道:“以后我会让你一败涂地!”
江拾流淡淡道:“以后的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两人相望一眼,各自笑了起来。
林扬止住笑声,冷冷道:“有一件事你还没有说清楚。”
江拾流道:“什么事?”
林扬紧紧盯着他,道:“你凭什么说嫣儿骗了你。”
“这算是丈夫护着妻子了吗?”江拾流心中一苦,强自笑道:“你就当我脑子发热,全部是胡言乱语,又有什么值得计较的,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林扬皱眉道:“你说。”
江拾流道:“好好待吕嫣师姐,她很好,可不止我一个人惦记着她。”不待林扬回答,施展轻功投入旁边的密林中,不见了身影。
林扬一愣,低头不经意往大剑一瞧,竟发现上面多了几个缺口,他这把剑是用精钢打造的剑,而江拾流那把剑只是寻常的铁剑……
“好家伙……”林扬嘿地一笑,也不管抛在地上的剑鞘,提着剑便走。
待两人全部走了,孙诚才从大树后走出,目光复杂,“有这两人在,吕嫣师妹哪里还会正眼瞧我一眼!”
孙诚咬着牙,在心中暗暗发誓:“天道酬勤,以后你们每练一小时的剑,我便练两小时,你们练一天,我便两天,不信还比不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