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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石笑了一阵,突然又板起脸,对吕春阳道:“这人老夫要了,你现在还不能杀他。”
吕春阳一直冷眼旁观,暗驱寒气,此时对颜石的身份已猜出几分,“此人是杀害我落霞剑派同门的凶手,我必须要把他带回去,以证视听!”
颜石道:“老夫不管他杀了谁,就算杀了天王老子,今晚也得把他带走!”
吕春阳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不知道这里是落霞剑派的地盘吗?”
“他不说我倒忘了,得尽快解决,以免又多生枝节!”颜石想到这里,对着吕春阳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吕春阳早做准备,知道颜石寒掌的厉害,不再与颜石对掌,一剑横切他的手腕,颜石右掌翻转横拍在吕春阳的剑上,左手跟着一掌击出,吕春阳当即回剑斜斩。
两人相距极近,本来不利于吕春阳长剑的发挥,但他使出温柔缠绵的“诗意”剑法,长剑在狭小的范围内圆转如意,攻受兼备,顿时扳回劣势,与颜石打成焦灼之势。
颜石不欲久战,双手连环齐出,霸道绝伦,寒气如潮,一波高过一波,突然退出一步,右掌与左掌相对,相互圆转,再双掌往外一推,一颗透明的冰气弹从中飞出,击向吕春阳。
吕春阳长剑一抖,剑尖点在冰气弹上,冰气弹竟似融化般,附着在剑尖上一路蔓延而下,所过之处尽皆化成寒冰。
“冰弹神功!”吕春阳感受到一股奇寒直向虎口袭来,而寒冰也已蔓延至剑柄,连忙催运真气,剑身上闪出一道赤光,附着其上的寒冰尽皆碎裂,剑身微微一顿,也随之化成粉末。
吕春阳扔掉奇冷无比、光秃秃的剑柄,抽身急退,又是一颗冰气弹迅急飞来,吕春阳急忙仰身,使出一招铁板桥,冰气弹险之又险地拂面而过,又无声无息地附在他身后的大树上,几丈长的树干立时结成冰棍。
“现在知道老夫的厉害了!”颜石得意地大笑,微微一愣,转头已不见了江拾流。
“坏了,给江拾流那小子跑了!”颜石气得哇哇大叫,见到左边林内的草地上滴有几滴血,再也顾不上吕春阳,施展绝顶轻功追寻过去。
吕春阳一咬牙,也施展轻功,远远跟了上去。
一处密林内,江拾流和乐虎正没命地狂奔,早已迷失了方向,索性也不管了方向,哪里的树木繁多、杂草茂盛,就往哪里钻。
两人跑得一阵,皆是头昏脑胀,大汗淋漓,双腿如灌了铅,越跑越是沉重,但一想到后面那两个魔头一样的人物,便不敢停留,只有不断地跑,不断地向前跑,也只有跑,才能跑出一条生路!
眼前突然一片开阔,江拾流他们跑出了这片林子,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举目四望,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只有继续向前跑。
跑不出几百步就再也跑不下去了,不是因为苦累,而是已经没有了路,在他们面前,横亘着一条宽达十丈左右的悬崖,宛如一条天堑,既割裂了天地,也断绝了他们的生路。
江拾流苦笑一声,缓缓临崖坐下,“他姥姥的,老子再也不跑了!”
乐虎也颓然坐下,大口喘气,“我也不跑了,跑不动了。”
江拾流转头一看,靠近悬崖边,立着一块小石碑,经年累月地受风雨冲刷,已有些斑驳,但上面的字迹仍可辨认,刻着“观霞台”三个朱漆大字。
江拾流看得呆了,想起三年前吕嫣曾到落雁居来,约自己去观霞台相会,为此还引起了孙诚的嫉妒,但后面一直没来成,他没想到竟是在此时此刻,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来到了观霞台。
据说,观霞台是落霞剑派内最好的观景去处,等到盛夏傍晚,红日如盘,漫天云霞涌动,如潮涨潮落,蔚为壮丽多彩。
江拾流茫然地从悬崖边望出去,整个夜空黑沉沉的,寂静无声,哪有什么美景,只感到有些压抑凄凉,心里暗自叹道:“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江拾流看着垂头丧气的乐虎,微微一笑,道:“他们要抓的是我,不是你,等下你不要做声,我给他们抓去便是。”
乐虎微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即使那老前辈不为难,掌门师叔也决不会放过我,你这么做根本于事无补。”
江拾流暗道:“说得是,吕春阳给乐虎瞧破真面目,焉能容他,我真是太天真了!”
“既然老天爷不给咱哥俩留活路,那就只有跳崖明志!”江拾流想到生存渺茫,反而释怀,走到崖边,放声大喊。
乐虎以为江拾流真的要跳崖,急忙拉住了他,“别急,此路不通,还有其他路呢,再回树林内找找也好。”
“吕春阳他们想必早已发觉我们不见,或许正过来寻找,现在回去,只会更危险。”江拾流寻思着,但也没法,只好道:“好,再回去找找。”
两人起身,正要回转刚才那林子,已见颜石从林内飞出,一见到江拾流,哈哈笑道:“看你小子这回往哪跑!”
江拾流和乐虎急忙又退回悬崖边,但已是退无可退,江拾流往崖下一望,深不见底,只瞧得一眼便有些目眩。
吕春阳也已赶到,只是和颜石拉开了一大距离,两人暗怀鬼胎,均是缓慢向江拾流他们靠来。
江拾流叹了口气,对乐虎道:“你相不相信我?”
乐虎道:“当然相信。”
江拾流道:“看见对面崖下伸出来的一颗大树没有?”
乐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点头道:“看到了。”
江拾流道:“我会一门轻功,如果能顺利施展出第二段,就能带着你跳到那颗树上,我们就能活下去。”
乐虎一听,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快施展吧!”
江拾流道:“可迄今为止,还没成功过。”
乐虎呆住,江拾流盯着他,道:“敢不敢拼一回,大不了黄泉路下,我等着你!”
乐虎徒觉热血上冲,大叫道:“那就拼他一回!”
颜石和吕春阳均感不妙,纷纷急掠过来。
“你他姥姥的真重,下回少吃点饭!”江拾流背起乐虎,后退了几步,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崖边冲去,临了右脚重重在崖边一踏,驮着乐虎腾空而起,施展出踏天步第一段,平移出一丈多。
江拾流闭上眼睛,把生死置之度外,脑中一直默念着踏天步的第二段口诀,在第一道内息将尽之际,丹田处竟又生出第二道内息,江拾流身子一轻,又凌空平移而出。
“成功了!”江拾流大喜,乐虎此时才敢睁开眼,也是无限欢喜。
哪知第二道内息如烛火般脆弱,刚刚燃起,即瞬间泯灭,江拾流和乐虎措手不及,哇哇大叫,如流星般坠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