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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不是只有医仙才能解毒。”
“我倒是糊涂了,前辈请。”江拾流道,当先在前面引路,行至篱笆外。
那女子在乐虎和柳依依的脖颈上看了一眼,又伸指搭在两人的脉搏上,道:“还有救,你先把他们俩放到地上。”
江拾流依言将两人并排放到地上,那女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放到两人嘴里,又将他们扶起坐好,左右各一掌抵在两人的后心上,没过多久,两人都是哇的一声,各自喷出一口黑血。
女子收回双掌,乐虎和柳依依又萎顿在地,“他们休息一会儿便好,你现在把他们抬到左边的第一间厢房去吧。”
江拾流松了口气,道:“有劳前辈了,但还有一个人。”
那女子看向马车内的棺材,道:“也中了红线夺魄散?”
“前辈你看看便知。”江拾流将缚着的绳子解开,运劲将棺材抱出,颤抖着手,将盖子缓缓推开。
那女子走近,向棺材内望去,先是赞了一声:“好标致的小姑娘。”然后又伸出双指,分别在白月盈的手腕、脖颈和太阳穴上搭了搭。
那女子轻蹙眉头,神色数度变换,最后轻声叹道:“这小姑娘用了解体**,经脉枯歇,已无力回天,如果我用上九九归元针法,兴许还能让她多活一两天。”
“怎么会……”江拾流的心渐渐跌入谷底,看着白月盈清丽无双的俏丽容颜,摇头道:“医仙前辈能救她,我去请他来看看,一定会医好白姑娘!”说着,就要重新进里面找。
那女子叹道:“没用的,我师父已在几年前仙逝了。”
原来这女子是素手医仙的唯一一个弟子,名方琴雪,早年行医江湖,以其精谌医术和无双姿丽,得名“回春仙子”,后隐居医仙谷,世人罕闻。
江拾流定住,慢慢转过身来,脑中一片空白,历尽千辛万苦到了医仙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没能挽回那比花儿还脆弱的生命。
方琴雪痛苦地闭起眼睛,喃喃道:“医者仁心,罢了,罢了……我就再给你指一条明路。”
江拾流见又是峰回路转,连忙道:“前辈请说。”
方琴雪道:“刚才你来的时候,已见到外面有一个少女了吧。”
江拾流点头道:“见到了。”
“云裳是我徒儿,能救这小姑娘,但我不愿勉强她,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她,要不然她会很生气,等她回来你再问她吧。”方琴雪看了白月盈一眼,摇摇头,走了回去。
没多久,听得左边一间房子传来方琴雪的叫声,“这条鱼怎么烧得这么黑,跟木炭似的,你到底会不会做菜?”
随后是易行云冷硬的声音,“不会。”
江拾流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忧愁,暗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求得这位云裳姑娘救了白姑娘!”
想到刚才自己对她好像不怎么好,心下惴惴,但所幸又有了希望,打起精神,将乐虎和柳依依移到房间放好,又把棺材放到院子里。
等到傍晚,江拾流还是没有等回那瘦削少女,几次忍不住想动身前去找她,但一想到她那冷冰冰的目光,便只能忍下,生怕真把她给惹恼火了,不肯来救治白月盈。
而院中的石桌上,已摆好了几碟小菜,易行云端着碗筷走了出来,对江拾流招呼道:“拾流,过来吃饭。”
“哦。”江拾流懒懒地答应一声,目光却仍直直地望着门扉。
易行云无奈摇头,径自坐下,方琴雪端了一大碗汤走出,放在石桌上,坐在易行云旁边,道:“那位小兄弟还在等云裳?”
易行云道:“是啊,已经等了大半天。”
方琴雪温柔地看了易行云一眼,笑道:“他这执拗的性子,倒和你有几分像。”
“是么。”易行云淡淡笑道。
门扉吱呀一声响,云裳右手提了一个竹篮回来,里面放满了妖冶的忘忧伞。
江拾流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道:“云裳姑娘,麻烦你……”
“先吃饭,别说话。”云裳道,不理江拾流,坐了下来,向方琴雪和易行云点了点头,拿起碗筷便吃。
方琴雪道:“小兄弟你也先来吃饭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江拾流没法,更何况肚子早已是饿得咕咕直叫,只好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两位前辈,我吃了。”
方琴雪道:“不用客气。”
四人便一同吃了起来,江拾流眼角余光向云裳瞥去,只见她除了眼前的饭菜,对周遭的事物恍若不闻,一心一意地吃着饭,虔诚得如同在拜佛一般。
江拾流暗道:“希望她真的有办法救得了白姑娘。”
易行云忽然道:“怎么没人吃鱼?”
江拾流向那条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似焦炭,实在是不忍直视。
方琴雪啐道:“煎成这样谁下得去口,只能劳你易大侠把它解决了。”
易行云道:“那我吃好了。”举筷便要去夹。
“慢着,这样怎么吃,我先帮你把焦的地方全部刮掉。”方琴雪道,果然用筷子细细地去剔焦了的鱼肉。
“谢谢。”易行云望着方琴雪,罕见地笑了。
“跟我客气什么。”方琴雪头也不抬,轻笑道。
江拾流想道:“易大侠和这位前辈这么恩爱,难怪他好久才回落霞剑派一次。”
“我吃完了。”云裳道,起身拿碗筷去洗。
江拾流赶紧把碗里的饭三、两口扒光,道:“我也吃完了。”立即拿着碗筷追了上去。
云裳把碗筷洗了放好,转身道:“你刚才想说什么,说吧。”
江拾流道:“我想请你救一个人。”
云裳道:“我师父不是救了吗?”
江拾流道:“还有一个,她说只有你能救得了。”
“在院子的棺材里?”
“对,我……”
还没等江拾流说完,云裳已自先走了出去。
江拾流连忙放下碗筷,又追了出去,等他走到棺材旁,云裳已把手从棺材内收回。
江拾流见她面无表情,忐忑道:“怎么样?”
云裳道:“师父说的没错,只有我的慈悲心莲能救得了她。”
江拾流喜道:“那恳请姑娘救治,只要能救好白姑娘,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云裳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拿起石桌旁的竹篮,走回自己的房间内。
江拾流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砰的一声,云裳已将门重重关上。